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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时期的谋杀:凶手感染了肺炎

新冠时期的谋杀:凶手感染了肺炎
2020年03月26日 22:24 新浪网 作者 魔宙

  大家好,我是大魔。

  昨天我们的K鸽之王徐浪预告了,今天的魔宙,会推送一篇好故事——可能是中文网络第一篇,以新冠疫情为背景的悬疑犯罪故事。

  魔宙一以贯之的主题都是“写故事,讲故事,分享故事”,作为魔宙的编辑,我一直在思考: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他该如何用自己的这个技能,让大家记住这一次新冠疫情。

  前一阵,疫情肆虐全中国,又恰逢北京大雪,基本没人出门。

  我站在阳台,看着窗外漫天飞雪,脑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此时此刻,如果发生了一起凶杀案,然后第二天,尸体挂在了物业或居委会门口,最后经调查,死者是前一天被禁止进小区出租屋又没法住酒店于是露宿街头的男孩…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我没有写出这个故事,才华限制了我的想象。

  但是,作为编辑,我邀请了一位非常优秀的犯罪小说家,也是徐浪和我共同的朋友泽帆,创作了一篇非常精彩的悬疑犯罪故事。

  这篇故事和魔宙之前的故事不太一样,它是一篇推理向的犯罪故事,铺垫了很多疑点,非常考验大家的细心程度和推理能力。

  我们来玩一个烧脑游戏,看看你能不能猜中故事的结局。

  好了,不多说了,看故事吧。

  新冠时期的谋杀案

01

  2020年1月23日上午十时,武汉执行“封城”指令。有医生称,大爆发期或即将到来。

  霎时乌云笼罩,四川南充的陈环也感受到了危急的氛围。他大半生糊里糊涂与各种灾难擦肩,没想到了晚年,却越发感觉到了生命的愁苦。

  算命先生说他命劫在家庭,前妻如今身在美国,已经有十多年没有消息。

  儿子陈芒晖自从去广东梅州读大学之后,就再没回家过,至今已有六年没见到。每年假期都说自己工作忙,脱不开身,陈环清楚,他是不想与自己相处。

  年轻时自己没尽好父亲的责任,如今自然不好意思也拉不下脸与儿子修补关系。只能眼见这道裂缝慢慢扩大,暗自悔恨。

  每年除夕夜,陈芒晖会给陈环打个拜年电话,像例行公事似的,几句干巴巴的祝词说完,基本就找不到其他话题了。

  今年的除夕夜,街道外冷清了很多,陈环望向窗外,雾蒙蒙的夜空中零星亮着几点灯光,一片寂寥,哪里像过年?

  他感觉有很多话可以跟儿子说,好像不说就晚了。结果等来陈芒晖电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临近对话尾声,他主动问起儿子那边疫情的情况,陈芒晖说,这边感觉没受什么影响。陈环“嗯嗯”应对,今年不回家也好,这边都买不着口罩啦,你要多多保重好身体。陈芒晖愣了下,答道,好的。

  2020年1月25日,正月初一,当地村委号召大家不要拜年串门,本来就已不太跟家里亲戚来往,陈环乐得清静。

  中央一台是春节联欢晚会的重播,他觉得聒噪,新闻在播报确诊病例,已有燃眉之势。关掉电视又静得心慌,想去麻将室,结果刚出门才想起,所有地方都关停了。

  坐回沙发上,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一点二十五分,陈环给陈芒晖打了电话。

  要说什么?他在铃声中想着,好像没什么可说的。铃声响了十几声之后断线了,没有人接听,他反倒松了口气,想着陈芒晖正在忙吧——不然就是在午睡。

  正月初二上午,陈环又打了陈芒晖的电话,这次连铃声都没有,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暗暗琢磨,到底有多不想跟我说话?至于挂断嘛。后来又设想,难得放假,他估计还在睡觉呢。

  正月初三,中央台播报关于延长2020年春节假期的通知。

  事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中午陈环煮了顿速冻饺子,只吃了五个就没胃口,心神不定,又给陈芒晖打电话。仍然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次他的额头开始冒汗,由于疫情管控,出行受阻,他立即报警。

02

  2020年1月27日,正月初三下午两点左右,丰顺县汤坑派出所值班民警段涛接到110服务台指派,前往越胜小区2号楼502室查询一名叫陈芒晖的住户。

  十五分钟后,他到达地点,敲门无回应,电话取得陈芒晖父亲陈环授意后,段涛找来房东开门,门刚开,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煤气味,段涛心想事情不太对劲。

  屋里没人,但很乱,并非遭贼搜屋的乱,而是没有收拾。

  沙发堆满衣物,电影、游戏光盘叠在茶几和电视柜上。厕所垃圾桶里的垃圾已满溢,地漏堵着一团头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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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漏堵着一团头发丝

  厨房洗碗槽里的碗具已长出霉斑。

  卧室有一张大衣柜,衣柜上挂满衣服,下格则塞满鞋子。角落还有一张小小的化妆台,台上物品凌乱。

  阳台的窗户大开,屋内的煤气就是通过这个窗口疏散。在客厅的电脑桌笔筒下压着一张揉皱又展平的纸页,内容是遗书。

  遗书里交代,自己一直活得不开心,凡事得不到支持,没有人理解自己,感觉自己很差劲。

  后面又控诉了自己的父母,说母亲童年时抛弃他,自己跟着父亲生活,常常遭受他的毒打,致使他养成如今自卑、焦虑和孤僻的性格,心理承受力很低,常常想死,早先曾筹划过自杀,但后来因为条件不允许所以选择放弃,这次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经比对鉴定,证实为陈芒晖笔迹。遗书上检测到陈芒晖的指纹。

  又经勘测,房间并无外人痕迹,厨房的煤气软管被人为割断,罐中煤气已泄漏干净。

  在药盒里找到一张处方单,显示2020年1月23日,丰顺人民医院一位姓吴的医生曾给陈芒晖开了五盒帕罗西汀片(抗抑郁药)和两盒阿普唑仑片(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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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罗西汀片

  抑郁药还在,但两盒安眠药不见了。事后段涛询问开药的吴医生,得知陈芒晖从去年六月向他问诊,因为规定不能开超过七天的药量,所以陈芒晖会定期过来拿药。

  吴医生回忆,1月23日陈芒晖来拿药时,脸色并不好,除了说自己失眠加重、胃口不佳外,并没有透露消极情绪。得知病人“天天吃外卖”,医生叮嘱有机会煮点鸡汤补充营养。

  段涛调取电梯、小区停车场监控,发现2020年1月25日上午八点二十三分,没戴口罩的陈芒晖乘电梯到停车场,开一辆登记他姓名的白色日产逍客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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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日产逍客

  三十四分钟后,他提着一个肯德基包装袋乘电梯回房。

  下午四点十一分,一位戴小熊图案口罩、套外套兜帽、戴手套的眼镜男手提一个黑色垃圾袋乘电梯从五楼下达一层,扔掉垃圾后再进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车离开。

  由于报案已是两日后,小区垃圾桶已清理,无法得知袋中物品详情。

  比对电梯口罩男子的穿着,与上午没戴口罩的陈芒晖一样,身高、体型也相同,初步判定为陈芒晖本人。

  以现场搜集的物证合理推测,他先是在房间割煤气管自杀,自杀失败后带了两盒安眠药开车离开。

  检查路面监控,发现汽车离开小区后,曾在东山路停留,期间男子下车,十三分钟后,手提一个肯德基标志的袋子回来。

  段涛问询东山路肯德基服务员,服务员证实男子为陈芒晖:“那天早上八点半左右,他来店购买早餐,因为疫情的缘故,公司规定顾客必须佩戴口罩才能入店,我那天在门外负责检测。”

  “由于是第一天执行,很多人并没戴口罩,结果都被拦在门外,他(陈芒晖)当时也没戴口罩,期间他说自己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打包就走。我就让他用手机下单,我可以代他取出来。”

  “大概下午三点半左右,他打电话投诉,说早上的套餐里面少装了一个帕尼尼,经理向他表示可以退钱或者过来取。”

  “四点半左右,他来店里,这次特意戴了一个口罩,小熊图案的,跟我说现在到处买不着医用口罩,只在文具店找到学生款,因为早上有交流,我对他有印象,跟他说现在没有帕尼尼了,他说换个等价汉堡也行。”

  查询陈芒晖当天在肯德基的消费记录,上午八点四十分,他用手机下单了两份猪柳蛋帕尼尼套餐。

  下午四点二十八分,又用手机下单了一份香辣鸡腿堡套餐。两次都是打包带走,微信支付。

  离开肯德基后,汽车最后出现的画面是通往鸿图嶂的盘山路上。

  鸿图嶂海拔1277米,是粤东第二高峰,峰顶建有空军雷达站,本来并非游览地,但近年来经抖音短视频传播,带火了峰顶的星空、雾凇和云海等奇景,吸引大批游客前往,狭窄的盘山路常常排起车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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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图嶂

  由于年前新冠疫情的爆发,当地政府于1月24日启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在电视台发布告示,关停全市所有景点,鸿图嶂自然也不例外——工作人员在通往顶峰的双拥路口立起围栏,盘山路一下变得空荡荡。

  但路障并没有阻拦陈芒晖,监控显示,他于2020年1月25日下午六点零五分开车抵达双拥路口,下车搬开围栏,车子驶过后,人再下车将围栏围好。

  之后监控没再拍到他下山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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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围栏,但陈芒晖把它搬开了

  往上的路段没安监控探头,加之没有目击证人,给搜寻工作带来很大的困难。

  陈环报警的当天晚上七时许,警察和当地村委安排的村民志愿者上山搜寻,两个小时后才在盘山路外的树林里找到陈芒晖的车,但人不知所踪。

03

  2020年1月27日,正月初三凌晨,赵吉在一阵咳嗽中醒来,明明裹了厚被,人却一阵阵发冷,他咽了口痰,感到喉咙有异痛,心吓一跳。

  最近疫情凶猛,可不能在这时候感冒,他赶紧下床,穿衣,戴口罩出门,打了辆出租车来到离家最近的医院就诊。

  急诊处值班医生第一眼看到赵吉,就知道他病得不轻:脸色通红,眼白布满血丝,声音微弱,伴着呼呼的气喘,说口罩勒得紧,自己呼吸很困难。

  医生给他量了体温、验血、拍了胸部CT,在凌晨四点半左右安排住院,赵吉身体像被抽走骨头,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做了一个在泥浆里爬行的噩梦,惊醒时是上午九点多,赵吉通体发热,人比昨晚还难受,护士给他量了体温,已经升到39.4°C。主治医生跟赵吉说,必须找家人过来陪护。

  赵吉的父母和女友刘筱娜闻讯赶了过来。医生在办公室向他们指出赵吉肺部CT异常,诊断有肺炎及胸腔积液,需住院治疗。

  听到“肺炎”,又联系当下疫情——昨日,梅州刚刚出现首例确诊病例,三人脸色都变了。

  赵吉父亲忍不住开口,“医生,这与新闻上的新冠肺炎有关系吗?”

  医生摇摇头,“已经向他本人确认过,他这段时间都呆在家中,没去过疫情发生地,没接触过外地返乡人员,没与野生动物和咳嗽病人有接触史,发病症状也与新冠肺炎不同,基本可以排除感染新冠病毒的可能。你们安排一个人在医院照顾他就好,不必恐慌。”

  赵吉的女友刘筱娜留在医院。

  刘筱娜母亲与赵吉母亲是好朋友,今年刘筱娜毕业,赵吉的父亲托关系,把她调到丰顺的法院上班,事后两家父母借聚餐的机会,撮合两人相亲。

  刘筱娜倒没什么意见,两人幼时就已认识,她对赵吉一直有好感。赵吉是隔了一周后才点头,他父亲跟他说,只要两人能结婚,自己就安心退休,在家带孩子,工厂让他来管理。

  赵吉一直有当老板的梦想,他喜欢掌控、管理、制定方针,认为自己的能力在父亲之上,能把家中企业做大做强。刘筱娜长得高挑漂亮,完全衬得上自己。于是两人开始交往。

  从他们确定关系的一刻起,赵吉的父母就把刘筱娜当做自家媳妇。两人交往不到一个月,赵母就去给他们算结婚日。刘筱娜让他们回家,自己留在医院照顾赵吉,他们自然放心。

  她给赵吉记录体温,搀扶他上厕所,带他去打吊瓶,给他买饭,一勺一勺喂他吃,无微不至。到了晚上,赵吉体温降了下来,人好受了一些。

  当晚九点半左右,主治医生带另一位医生来到赵吉床边,介绍道是科室主任,叫万重。

  赵吉抬头,只看到隔着口罩的万医生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珠。

  万医生看了赵吉的体温表后,再次向病人确认:“赵先生,事关重大,以下问题麻烦如实回答,我会根据你的回答采取相对应的治疗措施。请仔细回想一下,最近有没有去过外地?”

  赵吉摇摇头。

  “有吃野味吗?或者去过野味市场?”

  “没有。”

  “接触过咳嗽病人吗?”

  “没有。”

  “有密切接触刚从外地回来的亲友吗?”万医生看赵吉,“不止武汉,还有广州、深圳,只要是近期去过外地回来的朋友,有接触过吗?”

  赵吉想了一会儿,“没有。”

  “昨天,大年初二,人在哪里?”

  “在家。”赵吉答。

  “大年初一呢?有去过哪吗?”医生又问。

  赵吉摇摇头,“也在家。”

  “一整天都在家?”医生问,“有跟谁在一起吗?”

  “嗯,”赵吉迟疑,“就一个人,没跟谁在一起。当时人就已经不太舒服了。”

  万医生接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印有二维码的纸张,“麻烦用手机扫一下这个二维码,这样数据可以佐证你一直待在梅州市内,我们好汇报。”

  赵吉从枕下拿出手机,扫描二维码,出现一个弹窗结果,从去年12月至今,赵吉没有出过梅州市。

  赵吉当时扫的二维码,左边是刘筱娜看的童话《森林谜案》

  “万医生,”赵吉咳嗽,“能不能直接对我做一个新冠病毒的检测?”

  “检测只有市疾控中心能做,需要采集标本送检。我今晚过来,就是证实你有没感染的可能。”万医生低声说,“新冠肺炎是人传人的,你这种情况,就是感冒引起的普通肺炎,无须多虑。”

04

  2020年1月28日,正月初四上午,赵吉的体温降到38度上下,但人一躺下就咳嗽,不得已将枕头垫高,人倚坐在床上。

  当晚八点左右,万重医生带了两位护士来到赵吉床边,说要将他调到另一间病房。赵吉隐隐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他被送进顶楼走廊中部的一间单人病房,万医生所说“需要进一步观察”只不过是委婉的说法,赵吉知道,这是要将他隔离起来。

  但看病房这阵势,赵吉又觉得情况似乎没那么严峻。电视中的隔离病房,不都是摆满医疗器械,人隔着玻璃交流,医生出入都全副武装。

  这间单人病房,窗外视野开阔,能看到远处一间教堂尖顶的十字架。

  病床可以遥控升降。白瓷砖墙面挂着一台TCL液晶电视,电视的旁边,还贴着一张标着WiFi密码的白纸。

新冠时期的谋杀:凶手感染了肺炎

  标着WiFi密码的白纸

  有电视和免费网络的病房,这实在不像是公立医院的作派,与其说是单人病房,更像是贵宾病房。赵吉有这样想过——医院想借机敛财——这个想法抵消了他一部分患病的焦虑。

  “万医生,我身体一向很好,现在仍咳个不停,这是从没有过的事,”赵吉在病房内喊住万医生,“我还是觉得做个检测比较保险,我怕病情加重。”

  “真的不用担心。”万医生安抚,“你这段时间没去过外地,没吃野味,没接触咳嗽病患或外地返乡人员,丰顺本地至今是零感染,这种情况,你是不可能感染新冠病毒的。”

  “再说,现在全国试剂盒短缺,只对疑似病例作检测,如果将你的病毒样本送检,就代表你是疑似病例,只会增添恐慌情绪。你看我有穿防疫服吗?没有吧。你没事的,尽快放心好了。”

  “可为什么要换病房?”刘筱娜发问。

  “只不过是换一间更好的病房,这样有利于他后面的观察,呼吸科病房人员出入复杂,他正在消炎治疗中,容易感染。”万医生看向刘筱娜,“而且这是赵先生父亲的意见,昨天他咨询过我,能不能更换一间单独病房,以便照顾病人的你也有地方可以休息。太闷的话可以看看电视。”

05

  2020年1月29日,正月初五清晨,赵吉醒来,窗外的天色灰蒙蒙,他看了一眼时钟,早上七点二十七分。

  刘筱娜正在旁边的躺椅上睡觉,昨晚赵吉咳嗽不止,她一直照顾到凌晨才睡下。

  赵吉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视遥控,打开电视。结果发现只能看本地电视台。他想起万医生说这间病房才投入使用不久,电视还没安装机顶盒,暂时连了室外天线。

  “……假设驾车男子有意失踪,八乡山周围遍布树林,加之如今的疫情环境,以我们能调派的警力,搜寻到的可能性较低。如有知情者,麻烦向我们提供线索。”

  丰顺电视台里,戴着口罩的刑警队长周昊,正在记者的话筒前发表警察对于搜寻陈芒晖的看法。纵使赵吉把音量调至很低,但单人病房很静,声音还是吵醒了刘筱娜。

  “人怎么样?”刘筱娜来到赵吉身边,用手背触碰赵吉的额头,“体温降下来了。”

  “好很多了。”赵吉说话仍伴着咳嗽,“你能不能帮我带份瘦肉粥。”

  “有胃口是好事呀。”刘筱娜随即离开病房。

  播完陈芒晖失踪的新闻后,电视台开始轮番快播疫情消息:汕头市自1月27日零时起,采取“封城”政策,结果导致本地市民前往超市哄抢物资的状况,当日下午一点,当地政府又紧急收回“封城”通知。

  武汉籍女子隐瞒发热入境法国后续:中国使馆事后电联当事人,据本人告知,近日并无发热及咳嗽症状。为应对新冠病毒,法国卫生部门已向机场提出要求,一旦发现发热乘客,将会进行隔离措施。警方提醒广大市民,切勿隐瞒发热病情,否则将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截至1月28日12时,梅州市累计报告新冠病毒感染肺炎确诊病例四例,均为输入性病例,三例有武汉居住史,一例有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接触史,无本地感染病例。目前四位患者病情稳定。呼吁如有湖北探亲或返乡过节的群众要立即向各村委报告并居家自我隔离。

  最后电视跳转到静态画面,亮出一张通知,背景音播报:“紧急扩散,这116个车次、航班发现患者,我们正在寻找这些乘客。”

  其中着重提到,“1月15日,从广州南出发,于当天23时50分抵达梅州西的G6360次列车,发现一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疑似病例,目前该患者已收治观察。该趟车期间经由深圳南、潮汕两站。梅州西站为终点站,当日只有这一趟列车,请乘坐该车次的乘客看见后,积极采取以下防护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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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15日的G6360次车票

  这条播报重复第二遍时,刘筱娜开门走进病房。

  “现在别看电视了。”刘筱娜将早餐放在桌子上,拿起遥控要关电视。

  “别关。”因感冒,赵吉喊出的声音嘶哑。

  刘筱娜吓一跳,转头看赵吉。

  “娜娜,麻烦帮我报个警,就说我有陈芒晖的事情要汇报。”赵吉咳嗽。

  “陈芒晖?”刘筱娜疑惑,“是谁?”

  “一个朋友,之后再跟你细说,你去喊一下万医生。”赵吉说。

06

  民警段涛来到医院顶楼的单人病房,病房只有赵吉一个人。

  赵吉示意段涛把房门锁住。

  段涛将口罩铝条在鼻梁上摁紧,在病床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将打开的录音笔放在床头柜上,“你认识陈芒晖?”

  “不仅认识,还很熟。”赵吉回答。

  “他现在人在哪?”段涛问。

  “不知道。”赵吉摇头,“他失踪前,我跟他见过面。”

  “陈芒晖2020年1月15日从广州回丰顺。”段涛翻看笔记本,“但万医生反馈,你之前声称近期并没接触过从外地回来的人。”

  “我隐瞒了。”赵吉说。

  “为什么?”段涛抬头。

  “因为,”赵吉看了一眼病房门上的窗格,又面向段涛,“因为这个事情说不出口,我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我曾经跟陈芒晖交往过。”

  “你是说……”

  “对。”赵吉点头。

  “那现在外面的女友是怎么回事?”段涛皱眉。

  “我想回归正常生活,成家立业。”赵吉恳求,“这个事情我从没对家人说过,特别是娜娜,麻烦不要向外声张。”

  段涛点头,转问,“你最后见陈芒晖是什么时候?”

  “除夕夜,”赵吉深吸一口气,“那晚我去他房间,跟他摊牌,说我交了女友,大概五月会跟女友结婚。从今天起我们不要再联系。他听完后跟我说,我这是在逼死他,他会如我所愿的。芒晖说话一向夸张,之前也在我面前扬言过自杀,但后来我发现,这都是他用来吸引我关注他的手段,我已经厌烦他这一套,所以并没有理睬他。没想到隔天他就离家出走了。我很害怕他这次会出事。”

  “你认为他会去哪?”段涛问,“他在梅州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赵吉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会去哪,他平时独来独往,就我的了解,他在梅州并没有很亲密的朋友。”

  “陈芒晖是大年初一下午离家的,”段涛看笔记,“请问当天你在哪?”

  赵吉回忆,“大年初一,那天我都在自己的房间里。”

  “就你一个人在越胜小区的房间里吗?”段涛直视赵吉眼睛,“请不要误解,只不过想一次性把事情都问清楚。”

  “对。”赵吉说,“跟陈芒晖提分手,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释然,那两天就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待着,闷头玩游戏。”

  “麻烦将你们俩交往的来龙去脉说一下。”段涛吩咐。

  “这个对案情有帮助吗?”赵吉问。

  “有帮助。”段涛说,“放心,会为你保密。”

07

  案件关联人赵吉的证言:

  大学毕业后我在广州一家律所做过两年助理律师,后来我爸让我回老家发展,我就在市政工程公司上班,为了上班方便,加上我并不想与父母住一块,2018年5月,我在公司附近的越胜小区租了2号楼的301室。陈芒晖是后来搬过来的,住我楼上。

  2018年夏天,Sacai与Nike联名出了一款解构跑鞋,我平时有收藏鞋子的爱好,在闲鱼二手平台上看到有本地卖家在转售,价钱比较合理,于是联系对方,跟他约见面交易。这个卖家就是陈芒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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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cai和Nike的联名跑鞋,骚气又好看

  陈芒晖给我的第一印象不错,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留着短发,右耳戴了一枚耳钉,黑眼圈有点重,我当时还以为他是故意画的眼妆,显得酷一点。

  我验了鞋,是正品,很快把钱转给他,后来我们聊了聊,发现彼此趣味相投,都喜欢电影和游戏,而且我隐约感觉,他跟我是同类,碍于初次见面,我并没有探问。

  之后我就经常去他家找他看电影和玩游戏,一来二去,我们都察觉到对方的心意,大概相处两周的时间,我们发生了关系。

  陈芒晖大学时就已经跟男生交往,他对自己的行为没有掩饰,因此招致很多非议。

  我有正经工作,父母又是传统本地人,当然不能让这段感情曝光,特别是如果被我爸知道,他会一直羞辱我,我在他面前将永远抬不起头。

  小县城很容易遇到熟人,跟陈芒晖成为恋人后,我们反而比之前保持着距离,相见变得更谨慎,很少在外面碰头,一般是我去他家。

  去年九月,他的房子到期了,我就让他来越胜小区找房,越胜小区是老小区,空置房不少。

  他很快在我住的单元栋里找到一间,我在三楼,他住五楼,之后我们的见面变得方便和隐蔽,我经常晚上上楼找他,一般在凌晨或者清晨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免被邻居发现。

  陈芒晖是四川人,他在嘉应学院读的大学,毕业后在这边工作。

  他跟我说他童年过得并不快乐,常常受父母打骂,初二那年他父母离婚,法院将他判给母亲,但母亲跑到了外国,并不管他,他只能去跟他爸生活。

  他爸好赌,经常在家通宵打麻将,输钱就对他发泄,常常正睡着就被揪起来痛打,导致他一到夜晚就担惊受怕,睡不安稳,而白天昏沉,生物钟慢慢固定了下来,后来就总失眠。

  他想尽办法逃离父亲,到梅州读大学后,每年春节基本找借口不回家。

  为了赚钱,他各种兼职都做,后来开了一家网店,去广州、普宁或福建各个服装批发市场淘货,再转卖,生意渐渐有起色,大学四年没跟他爸要过钱,当然他爸也没钱给他。

  后来他和同学合伙设计了一个服装品牌,选了广州的供应商,定期会去广州采货。

  他有抑郁症,加上晚上失眠,从大二开始就有吃安眠药的习惯,状态起伏不定,有时会很亢奋,有时又很低迷,心情不好时就封闭在房间内不跟人交流。

  说实话,跟他独处一室时,我常常被他的绝望吓到,他常将死挂在嘴边,说些人生无望的话,跟他呆久了,谁都受不了。

  跟我交往的这一年半以来,他至少在我面前提过三次自杀,一开始我还很担心,把他家里的刀具收走。但慢慢的,我发现他在吓唬我。

  看透他这一面之后,我对他更加失望,就想分手了。

  我和陈芒晖在交往的第一天就清楚,我们是没有未来的,这个圈子很多人都心照不宣,在不耽误对方家庭的前提下玩玩,到最后,很多人会回到传统家庭里面去。

  2019年11月,我通过家人介绍与刘筱娜恋爱。

  我和娜娜从小就认识,有感情基础,并非逢场作戏。加上父母老了,我也有了成家立业的打算,于是在除夕晚上,我去陈芒晖家跟他提分手。

  我本来以为他会大吵大闹,谁知他只是平静地对我说,我这是在逼他死。当时我并没当真,跟他说好好保重就离开了。之后他也没再联系我。结果今天在电视上看到他失踪的新闻,我就报了警。

  希望他没事。

  对了,还有,陈芒晖1月14日去广州看货,15日坐动车回来的,我刚刚看新闻,说15日他坐的那趟回梅州的列车发现一例新冠肺炎病例。

  这段时间我跟陈芒晖多次接触,现在感冒发烧,我怀疑是被感染了,麻烦您等下出门跟万医生反馈一下,对我做一次病毒送检。

08

  走出医院大楼已是中午,段涛坐进停在路对面的车内,将录音笔递给周昊。

  “谢谢,”周昊接过录音笔,启动汽车,“先去吃饭。”

  “现在没什么饭店开着了。”段涛说。

  “大润发楼下不是有家麦当劳吗?”周昊说,“请你吃麦当劳。”

  车在麦当劳对面路边停下,店门外站着一名戴口罩的服务员,在检测进店食客的体温。

  “把身上的制服脱了,”周昊从后座拿出一个纸袋,“穿这件。”

  段涛从纸袋中掏出一件荧光色的防风外套,“周队,什么意思?”

  “你先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这种风格不太适合我。”段涛抗拒,“太亮了。”

  “没事,先穿上,到时我给你解释。”

  等段涛穿上后,周昊给他两百块,“我在车里听赵吉的录音,你帮我去打包两份麦辣鸡腿堡套餐,再加两份辣翅。你自己随便点。”

  “两份?”段涛疑惑。

  “一份给我老婆带的。”周昊说,“算是帮我个忙,我在做一个小测试,不要对自己穿的这件荧光外套感到别扭,好吧?”

  周昊虽是去年刚调过来梅州的,但段涛早听过他的事迹,说他办案不兴人手,独辟蹊径,很有自己一套。今天本来并非自己值班,段涛没想到周昊会来找他帮忙,现在又说要做一个测试,实在让人费解,但转念想到能得到前辈这样的信任,是自己的荣幸。

  他很快打包三份套餐回车里,周昊仍戴着耳机在听录音,接过段涛手中的套餐后,直接吃起来,并示意段涛吃。

  吃完后周昊将袋中小票单独拿出,下车将包装盒扔进垃圾桶,站在垃圾桶旁抽了一根烟,回到车里,关掉录音笔,拿出手机,照着小票上的号码打过去。段涛刚想发问,被周昊伸手制止。

  “你好,我是刚才去你们店买套餐的顾客,买了三份麦辣鸡腿堡套餐,还有两对辣翅,回家后发现你们忘装了一个鸡腿堡。”周昊淡定说道。

  段涛瞥了一眼纸袋,明明没少装啊。

  “好的,我离得近,我现在过去拿。”

  “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挂掉电话,周昊对段涛说。

  周昊身高比段涛矮半个头,荧光外套穿身上,显得衣摆有点长,加上他的年纪与这样的衣服实在不搭,看起来有点滑稽。

  “我现在扮成你,去店里拿汉堡,你猜服务员认不认得出来?”周昊顿了顿身子,将衣服下摆提了提,戴上口罩。

  “当然认得出来,我们身高、体型并不一样。”段涛直言。

  “试试看。”周昊搓搓双手,将头发揉乱,大步朝麦当劳走去。

  门外的服务员先看到一件亮黄色的衣服,接着再看来人的口罩,之后举起手中体温枪,周昊将额发往后撩,体温正常,“欢迎光临。”

  这时周昊搭话,“刚才我过来打包了三份套餐,发现你们少放了一个汉堡。”

  “哦哦,我记得你。”服务员点头,开门,“麻烦你进去跟经理说,他在厨房里面。”

  “好的。”周昊进店,用同样的话跟经理复述一遍,很快拿到了一个麦辣鸡腿堡。

09

  “正月初一早上,陈芒晖确实去东山路的肯德基买了两份早餐,因为没戴口罩,被门外的服务员拦住,于是他用手机下单,让服务员代取。”

  “假设当天下午,有人用陈芒晖的手机,给肯德基打电话,说早上少装了一个汉堡,这是难以证明的事,店方也不会因为一个汉堡大动干戈去调监控核实,一般会采取退钱或让顾客再来取的做法。”

  “于是这个人换上陈芒晖上午的衣服和眼镜,戴上口罩和连衣帽,因为只见过一面,加上口罩和连衣帽的遮挡,消除了五官和发型的差别,门外的服务员很难凭借顾客口罩上的一双眼睛就确定出身份。事实上,我刚才演练了一遍,证实这个身份互换的办法完全可行。”

  周昊坐进驾驶座,将汉堡递给段涛。

  “你是说,初一下午出现在电梯监控里的口罩男不是陈芒晖?”段涛疑问。

  “当时是你去问肯德基服务员的,你还记得她怎么说吗,她说陈芒晖下午戴了一个小熊图案的口罩过来,还主动跟她解释是从文具店买的。”

  “就算当天真的少装一个汉堡,一个行将自杀的人难道还有心思去较真吗?好,就算他要较真,那种心境下也不太会有跟人闲聊口罩图案的心思。”周昊说。

  “但如果这是一个假扮陈芒晖的人,他做这一步就很有必要。因为他需要一个目击证人,将上午的陈芒晖和下午戴口罩的 ‘陈芒晖’绑定在一起。以便事后给人加深陈芒晖前往深山自杀的印象。”

  “口罩上的图案是一个鲜明的标志,可以吸引目击证人的注意力,减少对方短时间内靠其他特征认出他的可能。”

  “我让你穿上荧光外套,目的正是如此,服务员会因为衣服的鲜艳而不自觉将注意力放到你身上,荧光服成为你个人的辨识物。”

  “第二次我穿上这件辨识物,口罩又很好地减去了我们五官的差距,短时间内,他们很容易默认我就是你。”

  “这个推测成立的话,那假扮陈芒晖的人会是谁?”段涛心中已有人选,但不敢说出名字。

  “赵吉是唯一的人选。”周昊直言,“首先,他们住上下楼,从赵吉的证词中,我们得知两人在交往,但赵吉并不想曝光这段感情,他去陈芒晖房间势必谨慎,可以想见每次都是通过没安监控的步梯上下楼的。”

  “其次两人鞋码一样,身高差不多,体型虽有差异,但经冬天的厚衣服混淆,很难看出差别。”

  “加上疫情背景下,佩戴口罩是硬性规定,所以就算他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也不会引来质疑,这给他提供了假扮陈芒晖的便利。”

  “经口罩、眼镜、连衣帽的包裹,事后基本不可能靠模糊、俯拍的电梯监控录像分辨身份。而手套又避免让他留下指纹,最后再加上肯德基服务员的证言,很容易将警方视线导向陈芒晖前往深山自杀的事实上。”

  “但这只是一种可能性猜测,并没有证据吧。”

  “有两件事可以验证这个猜测,”周昊说。

  “第一,陈芒晖失踪的初一下午,赵吉并没有明确不在场证明。”

  “第二,初一上午陈芒晖消费时,从监控可得知他手机是用指纹解锁,下午口罩男在前台付款时,为了触屏,他不得不脱下右手套,却选择了密码解锁。”

  1月27日晚上,当时赵吉因肺炎正住院,周昊托医生万重帮忙,以疫情排查的缘由询问赵吉这几天的活动,其实是在查他的不在场证明,陈芒晖于正月初一下午失踪,而赵吉表示,初一他不舒服,一整天都在房间睡觉,这是没有人可以佐证的不在场证明。

  等赵吉报警时,周昊再托段涛问他初一那天在哪里,这次他回答一个人在房间闷头玩游戏。两次回答有出入,不在场证明很薄弱。

  “陈芒晖是大年初一失踪的,赵吉说见陈芒晖最后一面是在除夕夜,他是想撇清与失踪案的联系。”段涛顺势说。

  周昊点头。

  “如果陈芒晖离家出走,真的是被赵吉提出的分手刺激到了呢?如果初一那天赵吉真的就单独待在房间里呢?”段涛面露难色,还是说出口,“周队,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这难道不是有罪推定?”

  “我问你,”周昊反问段涛,“你是事发第一个去陈芒晖房间的警察,难道你对现场没有感到一丝疑惑?”

  “有倒是有……”段涛嗫嚅。

  “说来听听。”周昊引导。

  “一,现场遗书笔迹证实是陈芒晖的,结合他的抑郁症,他有自杀的动机,但遗书被揉皱过,说明陈芒晖在自杀过程可能有过动摇。”段涛说。

  “二,失踪当天上午,陈芒晖买了两份肯德基早餐,一个成年人当然可以一个人吃两份早餐,但事后我得知,1月23日陈芒晖曾向吴医生反映自己近期胃口不佳。”段涛停顿,“第二份早餐,很可能是给另一个人买的。”

  “看来你做过调查。”

  “第三个疑点,房间很乱,厕所、卧室的垃圾桶都有垃圾,为什么独独带走客厅的垃圾?”段涛说,“说明这不是出于洁癖,带走垃圾很可能只是因为有些东西不想被人发现。”

  “不错。”

  “最后一个疑点,为什么带走那两盒安眠药?”段涛说,“首先两盒安眠药的量不足以致死,其次,如果真要服用安眠药自杀,大可在房间内执行,为什么大老远跑到深山老林里?”

  “这么多疑点,还认定是一起自杀案?”周昊问。

  “他确实留了遗书。也有视频、证人证实他去了八乡山。”段涛声音渐小,“在这些事实面前,我这些疑惑并没有底气。”

  “陈芒晖人找到了吗?没找到之前,这道题就还没有答案,各种解题法都值得一试。”周昊看段涛,“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帮忙吗?”

  这话出乎段涛意料,他摇摇头。

  “五年前,你刚到派出所实习那会,遇到一桩连环凶杀案,几乎是靠一己之力,用了两天半时间,找到了凶手的藏身之处。”周昊说。

  “很久了,应该有六年了。”段涛显然不想提及这段往事,将头扭开。

  “按理说,这案子不归你管,但我还是想让你参与进来,因为我知道你跟我一样,办事不按套路出牌,有时反而能发现新天地。”周昊说,“我希望你不要受限于常规,勇于去思索。”

  段涛沉默。

  “回到开头,现在跟你说说,我为什么怀疑赵吉?”周昊说。

新冠时期的谋杀:凶手感染了肺炎

  大家好,我是大魔。

  今天的故事,就到这儿了。

  赵吉真的是凶手吗?周昊的推理准确吗?

  在新冠疫情的影响下,每个小区路口都有人测体温,甚至严格检查车后备箱有没有人,那凶手,究竟是如何运尸、藏尸的?他又能运到哪里呢?

  明天的故事里,我们会揭晓谜底。

  明晚22:30,《新冠时期的谋杀》最终篇,不见不散!

  世界从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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