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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书法史》:蔡襄

《中国书法史》:蔡襄
2024年04月24日 19:23 新浪网 作者 谈艺录

  蔡襄是“宋四家”之一,且是四家中时间上最早的一位,因此,关于蔡襄,我们要了解细一点。

  蔡襄的简单生平

  蔡襄(1012年3月7日-1067年9月27日),宇君谟,兴化军仙游(今属福建)人。

  (蔡襄画像)

  蔡襄天圣八年(1030)及进士第。历判官、推官、馆阁校勘。庆历三年(1043)知谏院,赞助“庆历新政”。新政失败,出知福州,改福建路转运使,贡北苑龙凤团茶。皇祐二年(1050)以右正言、同修起居注召回。历知制诰、知开封府等,复出知福、泉二州。其间修复泉州万安桥。嘉祐五年(1060)入朝为翰林学士、权三司使。以不得英宗信任,出知杭州。卒谥忠惠。有《蔡忠惠集》。

  蔡襄的书法

  蔡襄出生的次年,李建中和李宗谔相继谢世,北宋书坛出现相对的真空。现在没有资料可以显示他学书始于何时,但其志学之年,却正是周越以书驰名的时期。现在没有资料可以显示他学书始于何时,但其志学之年,却正是周越以书驰名的时期。或正由于他起手于周越,因此周氏被后人评为“软”“俗”的两大毛病,蔡襄终生都未能摆脱。

  (最早的蔡襄书法《门屏帖》)

  今存蔡襄最早的一件是《门屏帖》,其书风可能介于周越和宋绥之间,或许更接近宋氏。然而宋绶是“清秀而不弱””,而《门屏帖》却是比较弱的。蔡氏三十七岁的《虚堂诗帖》,书风有了较大改变,已掺人了欧阳询和虞世南的笔意。

  他以后又学王義之,却是从虞世南的基础上去追溯。晋人的萧散简远间或得之,但大部分作品的水淮并不太高。总之,蔡襄中年的真、行两种书体,基本上未能跳出唐人的樊篱。具体地分析,是颜真卿和虞世南两家的糅合。颜体可谓是宋绶书法中徐浩成分的进一步扩充。徐与颜的区别,除了徐较攲侧之外,用笔也轻灵。因此,蔡氏即使是跋颜真卿《自书告身》时竭力追摹颜的神韵,终觉与颜真卿浑茫苍劲的气息存在较大的距离。

  蔡襄临池非常勤奋,历来所有书体他几乎学遍,而且都能达到相当水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蔡襄被困在诸多名家里,一生未曾出来,下面还会再说。

  (蔡襄《自书诗稿》局部)

  行书是蔡襄的强项,在他的创作中也占有最大的比例。今日我们所见最佳的数件都是手札,那似不经意随手挥洒的信函,使精心缮写、刻意求工的其他书作相形见绌。蔡氏四十岁的《自书诗稿》固然是一件精彩的长卷巨制,但它之所以未臻上乘,重新誊录是原因之一,而最主要的还是风格尚未成熟,其中尖细柔媚的用笔太多,以致整体格调流于轻滑,远未达到沉稳的佳境。

  (蔡襄《澄心堂纸帖》局部)

  (蔡襄《澄心堂纸帖》局部之二)

  直到皇祐、嘉祐间,即蔡襄四五十岁时,是其形成风格并趋于完美的顶峰时期。《扈从帖》(约 1052)、《安道帖》(1055)和《澄心堂纸帖》(1062),此三件可以认为是蔡氏行书手札中的极品。尤其是《澄心堂纸帖》,那种温润超轶、雍容华贵的韵致,在他所有的行书作品中也是仅见的。当然,那张褪尽火气的南唐澄心堂纸帮了他的大忙。此贴六行,行间疏朗,加上结宇遒媚,点画肯定,便觉与杨凝式《韭花帖》相去不远。当然,差别也不难看出。这是因为杨凝式以奇为正,而奇又不陷于怪,所谓出人意表,使人惊绝。

  小楷蔡襄与多作,大多能得静谧从容之致。欧阳修《集古录》脱稿后,请蔡襄为书《目序》,此作虽不存,但欧公的评价却在:

  蔡君谟既为余书《集古录目序》,刻石,其字尤精劲,为世所珍。

  “精劲”二字,确是蔡氏小楷的优点。我们可以看一下《谢赐御书诗》,如图(此本藏日本,台北故宫博物院那本为赝品):

  (蔡襄《谢赐御书诗》局部)

  此帖充分体现了蔡书精到和劲利的两大特色。这件作品确可看成是蔡襄楷书的代表作,显示出人生际週达到荣耀顶点的骄矜之色。此帖所用书意为颜真卿而笔法近虞世南,气息安闲,点画清刚,他写此贴时正是四十二岁的中年,在末经子妻二丧之前也是他精力最充沛的时期。与他在这期间所作行书信札一样,共同垒成蔡氏书法最为辉煌、最为峻伟的高峰。

  草书方面,蔡襄最得意的是他自视甚高的“飞草”。

  这种用散卓笔所写的草书,兼有章草和飞白书的特点,蔡襄自称:“每落笔为飞草书,但觉烟云龙蛇,随手运转,奔腾上下,殊可骇也。静而观之,神情欢欣,可喜耳!”这种草书最好的样板是《陶生帖》,如图:

  (蔡襄《陶生帖》)

  释文:襄:示及新记,当非陶生手,然亦可佳。笔颇精,河南公书非散卓不可为,昔尝惠两管者,大佳物,今尚使之也。耿子纯遂物故,殊可痛怀,人之不可期也如此。仆子直须还,草草奉意疏略。五月十一日,襄顿首。家属并安。楚掾旦夕行。

  蔡襄的大字,从尺幅而言,可分为两种,一是大楷,二是摩崖巨字。他的大楷相对要好一些,基本上还能属守唐人的典则,如《颜真卿自书告身跋》:

  (蔡襄《颜真卿自书告身跋》局部)

  至于大字,黄庭坚评道:

  君谟作小字真行殊佳,至作大字甚病。故东坡云:‘君谟小字愈小愈妙,曼卿大字愈大愈奇。’

  显然,蔡襄的大字愈大愈糟。蔡襄的摩崖大字今在福州鼓山上还留存不少,都是他为福州太守时与宾从游宴时所题,

  (蔡襄书“忘归石”)

  如巨字“忘归石”三字及题名数处,尽管经过一千多年的风雨剥蚀还能岿然独存,说明蔡氏遗爱尚为人民所呵护,但是其字迹之蠢笨实在不敢恭维。另如苏州“虎丘剑池”寻丈大字也是如此。

  (蔡襄书“虎丘剑池”)

  蔡襄的分隶,连苏轼也觉得是“小(稍)劣”的(苏轼不愿说蔡的坏话,他这样说,怕是真的不够好了)。由于篆、隶等古文字到唐代已失去古意,责任不在蔡襄。

  蔡襄所能的各种书体,且不论水平的高下,单就学习所付出的精力而言,也是足以使人敬佩的。在宋朝建立以降的百馀年内,对书法如此醉心并达到相当水平的人,蔡襄应是首屈一指者。然而蔡襄未能认识到其书法中实际上隐藏着深重的危机。

  书法毕竟是个人意志表现得比较强烈的一门艺术,因此,如果没有慎独的精神指导创作,并不断调整价值取向的话,终究会陷人盲目。和欧阳修相比,蔡襄较少存有被古人所桎梏的戒心。欧公学李邕,从书理着眼,触及到书法的本质,不拘泥于成法,不沿袭于故伎,所以能进退裕如,自出新意。蔡襄怡恰相反,他贪多耽博,什么书体都学,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这样他就很少有时间正视自己的创作状态而作适当的修正。他每学一体,总是长驱直人,结果是进人愈深,退出愈难。

  直到逝世前四年,蔡襄终于说出他一生学书的教训:

  学书之要,惟取神气为佳,若模像体势,虽形似无精神,乃不知书者所为耳。

  对蔡襄的评价

  黄庭坚说:“君谟书如蔡琰《故茄十八拍》,虽清壮顿挫,时有闺房态度。”米芾则说:“蔡襄书如少年女子,体态娇娆,多饰名花。”显然,二说不谋而合。

  黄庭坚在别一处说过:“凡书要拙多于巧。近世少年作字,如新妇子妆梳,百种点缀,终无烈妇态也。”米芾也说:“字要骨格,肉须裹筋,筋须藏肉,贴乃秀润生。布置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变态贵形不贵苦,苦生怒,怒生怪;贵形不贵作,作入画,画入俗,皆字病也。”

  这里所谓的“作”,就是矫揉造作。联系米氏“蔡襄勒字”的批评,那么正可归入匠作刻凿的范畴。所以,在崇尚自然天成的“尚意”书家眼中,蔡襄这种过于弄巧,流于做作的书迹已经背时了。

  其实,蔡襄的致命弱点还不全在早岁从哪家入手,而是在应变之时不知变乃至不能变的问题。

  关于“宋四家”的排序

  南宋对本朝书家即所谓“宋四家”已有“苏、黄、米、蔡”的座次排定,这个顺序一直延续至今。宋以后,对此排名所引发的分歧,主要集中在蔡襄一人。

  (开封翰园里的蔡襄像)

  推崇蔡氏者,即以年龄作武器,因为论年龄蔡襄居长;鄙薄蔡氏者,巧说蔡本应是蔡京,因品行不齿于世而被易去。更有一说较为极端,甚至要把薛绍彭取代蔡襄的位置。曹宝麟先生认为,“宋四家”的排名依据,本身就兼顾了艺术和非艺术的两大因素。艺术方面,乃着重其本人的书法造诣、对时代的贡献,以及施予后世的影响等;非艺术方面,则无非是官位尊卑、人品善恶、学问优劣以及师承关系等等,因此这是一个综合权衡的结果。

  简单地说,“苏、黄、米、蔡”这个顺序基本合理。

  关于蔡襄历史地位的论定,他认为:

  在蔡襄之前,北宋没有哪个人能对传统书体作过如此全面和深人的继承,完全可以说,蔡襄的努力,结束了赵宋百年以来书法浑沌无序的混乱局面,因而他无疑是个“继绝世”式的人物。但蔡襄有来自时代和本身两方面的局限,这就决定了他继往有余而开来不足。所以蔡襄的历史地位,只能是一支“尚法”遗绪的安魂曲,而决不是一座“尚意”发轫的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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