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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天圣山脚下有一古刹,晨钟呼日,暮鼓迎月,据说与皇帝有关系

文成天圣山脚下有一古刹,晨钟呼日,暮鼓迎月,据说与皇帝有关系
2020年07月15日 06:49 新浪网 作者 温州大事小情

  文/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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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文成天圣山脚下,有一巍峨古刹,晨钟呼日,暮鼓迎月,曲径通幽,禅房木深,隐于幽谷碧水畔,名安福寺。

  也许是慧根浅生,或许是前世因果,我一直认为,安福寺与我是有缘的。

  原因有三:其一,当年县里决定重建安福寺,向省市政府的请示报告是由我起草的。其二,安福寺的住持达照法师乃我相交甚笃的佛家高僧。其三,从安福寺重建奠基到竣工落成开光,我全程参与了,沾了一身的佛光瑞气。

  梵音悠悠,时光叠叠。多年以来,或陪同各方人士参观考察,或独自虔诚赴庙与法师说禅释怀,我去安福寺的次数,难以胜计。

  来来往往,安福寺遂与我成为老友了。我想,我应该为安福寺写点什么。但每每提笔,在我的印象里,安福寺总是隐隐约约的……

文成天圣山脚下有一古刹,晨钟呼日,暮鼓迎月,据说与皇帝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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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圣山安福寺,始建于唐宪宗元和三年,距今已有一千两百多年的历史。志书中的安福寺,庙宇依山而建,环境清幽,规模宏大。原有圣门、头门、金刚殿、大雄宝殿、三圣殿五进,及僧厢和轩房数十间。

  青山不言,木鱼声远。

  一座穿越千年历史烟云的古寺,难免几度沉浮兴衰。据史料记载,从唐代至建国初,安福寺共有二十七位高僧在此住持道场,香火鼎盛一时。宋庆历八年,心空和尚与叶氏施主辟址重建。元代屡遭兵灾,殿宇被毁,墙垣坍塌。明崇祯九年,僧人惟秀重修。到了清代,又有明真和尚、德信和尚继以重修。一九五七年,易为县国营苗圃用房。

  初次相遇安福寺,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

  记得那是个秋天,我跟随分管农口的副县长陈永造到苗圃调研。开完座谈会后,我们便在安福寺遗迹四下访起古来。当时的安福寺已经荒废多年,仅剩半厅四方木殿,几块残旧石碑。遗迹犹存,但寺里没有僧人,不闻钟钹之声,木鱼梵音不复。一幢红砖青瓦的三层建筑,是解放后新建的,为苗圃的办公场所和职工宿舍。房前,有一片田野,育满碧绿的柳杉苗和落了黄叶的板栗苗。屋后,是层林尽染的天圣山。秋风吹来,红叶纷飞,犹如无数彩蝶在空中飞舞,斑斓了人的视线。

  第一次邂逅,安福寺给我留下了的印象甚是模糊,萧瑟、斑驳、古老、荒寒。我伫立在烈烈的风中,任思绪展开翅膀,努力想像安福寺曾经的繁华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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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福寺的钟声开始在天圣山下敲响的时候,正值唐宪宗当朝。唐宪宗,本名李纯,大唐第十一位皇帝。他在位期间,把“太宗之创业”、“玄宗之致理”当作效仿的榜样,励精图治,重用贤良,改革弊政,勤勉政事,力图中兴,从而取得元和削藩的巨大成果,重振中央政权威望,史称“元和中兴”。因而,他被后人誉为可与唐太宗李世民相比肩的君王。李纯的人生如同小说般精彩。他的岳父岳母是附马都尉郭暧和升平公主,升平公主与郭暧之间的故事,被后人编成一出《打金枝》演绎至今。他坐朝的时候,诗魔白居易任翰林学士、左拾遗,另一位大家韩愈为刑部侍郎。可谓身边群星闪耀,万里江山如画啊!

  我之所以要提及李纯,主要是缘于安福寺的渊源。在当地,人们皆云安福寺乃皇家寺庙,而且说法不一。一说,安福寺乃李纯下旨钦建;另说,安福寺至清代才被封为皇家寺庙,并有清世祖亲笔御书的“大雄宝殿”横扁为证。我宁愿相信前者。可问题是当年远在长安大明宫中的李纯,为何会蓦启金口,令人在远在万里之外的天圣山脚下兴建一座寺庙呢?是佛祖暗示?还是梦游天圣山?我百思不得其解。查遍相关史籍,亦无法找到答案。安福寺,总是如此隐隐约约的。

  但有一点,安福寺一贯的传统和风格,倒是与李纯很相符的。唐宪宗是一个有着双重宗教信仰的皇帝,既崇信佛教又迷信道教,至晚年,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而安福寺自立寺开山以来,则以僧人应病与药、救死扶伤、化人重生见长。寺内历代高僧,多为岐黄圣手。诗云:“法门八万自圆融,禅静台贤性相宗。若不修身防口意,说玄说妙总归空。”现在的安福寺,主修天台宗,却是东方琉璃药师佛的道场。

  这是遵循李纯的旨意?还是寺内僧人的有意为之?这是一个迷,有待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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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般泥洹经》云:“天下多道,此中王法最大,佛道皆当为至上道。”佛教与时势的关系,我是不敢妄议的。我只记得,最新一轮的安福寺重建工程,始于新世纪。

  2003年12月1日,浙江省人民政府正式批准安福寺在旧址复建。2006年6月,上达下照法师应政府和十方信众诚邀,出任修建委员会主任,开始全面主持寺院修复大业。2008年4月2日,我有幸参加了安福寺重建奠基典礼。那天,诸山长老、领导嘉宾和各地信众二千多人云集于安福寺的旧迹上,见证一座沉寂多年的古寺开始逢春重生。

  灵寺重建,瑞相昭然。

  正值大美的桃花四月天,天圣山上,万木葱茏,一片绯红。典礼之前,春雨如丝,顷后就云开日出,阳光灿烂。记得当时有好多领导和高僧在典礼上致辞,时过多年,他们在台上讲些啥,我都忘了,只有一位来自普陀山的大和尚的讲话令我记忆犹新。微风习习,天青日圆,那和尚声若洪钟般地说:安福寺重建,上应天命,下顺民意,刚才,斜风细雨,乃观音菩萨送来之凉荫;此时,云开日出,乃佛祖显灵,佛光普照,天显祥瑞也……

  我听罢,不由地喝彩:这大和尚,说话出神入化的,高,实在是高也!但私底下也在心中嘀咕,这安福寺重建工程,政府是不拨款的,投资达五个亿呐,能如期建成吗?佛祖会保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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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十多年过去,再回忆自己当初的想法,简直犹若杞人忧天。

  废墟起凤阁,意地现宝刹。重建后的安福寺,殿绕紫气,宇现佛光,楼台烟雨,香火旺盛,信众云集,足可以与天下的名寺古刹相媲美了。

  现在的安福寺,一派唐风建筑,气势恢宏;钟鼓梵音,如诉如慕。佛祖保佑,安福寺重建工工程早在几年前就顺利竣工了。海市生蜃楼,菩提花又开。不必说安福寺的庙宇之雄、莲台之美,多少个日子里,我梦回安福寺,皆为花开天籁时,魂断钟磬音。

  安福寺是纯天然的。常记携着季节,我赴寺漫游。走进玉柱擎天的山门,步入香樟馥郁的森林隧道,徜徉于龟浮鱼翔的放生池畔,看墨西哥落榆杉在烟波畔摇黛,我的心在滴翠返青。秋色里,沿着银杏大道金黄的信笺,观寺前两株日本罗汉松不言鉴真东渡之缘,又见灵山宝殿门口金银二桂吐露禅香,心亦永恒。天圣山,原本就是一座飞红点翠的山,但随着安福寺的重生,它变得更加绚丽多姿了。藏经楼后面的三山丘,长满梅松竹岁寒三友,雪中一片艳,夏日一帘风,四季松涛吼,禅意无边生。寺僧跟我说,为了让天圣山的色彩更加绚丽多姿,近年来,在安福寺的后山上,还由世界文成人植了一千棵金丝楠木,寺庙补植了五千棵红豆杉、一万棵红枫、三万棵木合。在西坡,栽了八彩牡丹,在东园,育了“浙八味”等一百多种中草药。药师道场,白了杭菊,紫了芍药。

  国色天香人咏尽,丹心独抱更谁知。不知为何,每当我浑浑浊浊,憔一旦走进安福寺,便清清爽爽,静静净净。迷迷离离的是心神,灵魂从喧闹的红尘回到沉寂,直往梦境里去。那种浩浩茫茫的境界并非我所好,但在朦朦胧胧中又让我恍恍惚惚地神往。我曾经努力地拒绝过,然又怎禁得那一片梦幻的宁静,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世界如此沸腾,为何那边风景独寂?让人清醒又洒脱?这是一种超度和解脱吗?我心一片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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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建安福寺,是一项既浩大又繁杂的工程,整个过程,曲折廻环,跌宕起伏,栉风沐雨,自不必说。现在,在安福寺山门前的广场上,竖立着一块大理石的重建牌记,道尽了其中的一切玄机。碑记云:

  古寺溯唐朝,元和八零八;宪宗重振兴,灵根再度发。

  降至乾隆帝,纳粮五百家;名士吟留咏,高僧三十八。

  宗门禅悦处,教下妙莲花;药师常济世,华顶伴烟霞。

  解放无我地,苗圃长绿芽;半世惊梦醒,一朝臞中华。

  国主省行文,自理莫依他;空缘照顾处,北地杰规划。

  二千零八年,盛世兴梵刹;一千五百亩,天圣景色佳。

  砖混与木石,十方同聚沙;历时凡八载,物我两无差。

  和合五百众,志业分四大;禅修养生老,慈教润苗稼。

  浙江佛学院,圣地香巴拉;如素鸣凤阁,秀水滋荷葭。

  禅关法界峻,鹫岭千秋崖;文峰映墨池,天坛延寿塔。

  香樟银杏道,罗汉双桂花;牧丹药草园,红枫浙楠华。

  感得清净居,殊胜无伦夸;都来佛座下,安心乐永嘉。

  此碑记,洋洋洒洒二百四十字,由达照法师亲撰书写。它像一个证人,隐约于朝露暮色之中,与岁月相伴。

文成天圣山脚下有一古刹,晨钟呼日,暮鼓迎月,据说与皇帝有关系

4

  最近,我又去了一趟安福寺。

  以往,但凡去安福寺,我都会选择在月夜。我崇尚那种氛围。天心一轮明月,空中万点星星,一个熟悉的身影,隐隐约约地伫立在如水的月光星辉下,独立在山门前等我。然后,彼此一声阿弥陀佛,入禅室,一壶清茶,彻夜长谈。

  但这次,未能见到达照法师。当值的知客僧告诉我,师父闭关了,而且是三年。

  本来,我是想与他探讨一番当下的新冠疫情的。闭关禅坐,便不宜打搅了,我只好作别安福寺。没有叹息,没有遗憾,相逢聚散皆是缘哪!

  走出山门,夕阳如血。我看见有云霞在天空游走,一片姹紫嫣红,装缀了满天童话。穿过绿荫匝地的银杏大道,放生池里碧波荡漾,微风在那里走过,编织了一层细细的锦纹,有许多生灵在那无忧无虑地快活着。

  我在反思思忖一个问题:达照法师为何要闭关三年?他需要参悟些什么?难道他像我一样,也有诸多愁情烦事,剪不断,理还乱,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暮鼓响起来了,夜幕悄然降临。回首望去,安福寺一片苍茫,隐隐约约的。我想,自己又想多了。修行之事,岂是一朝一夕之事,那是朝朝暮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毕世之功呵!

  暮鼓之后,安福寺的青灯亮了,如月似星,在幽幽暗暗中闪着一片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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