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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记忆——卖熟猪下水的大院

舌尖上的记忆——卖熟猪下水的大院
2020年08月07日 16:39 新浪网 作者 红嫩整齐破旧

  这是位于与我所住胡同相邻的那条胡同里的一所大院。推开一扇陈旧的宽阔院门,迎面是一条笔直的很长、很宽的过道,像一条“死胡同”。其左侧是一面高墙,右侧有几扇大门(从来不关闭),也就是说右侧有几个面积很大的大院。按当地居民说法就是:这院子是大院子套小院子。所谓“小院子”里,都住着不少户人家。大概只有中间那个面积最大的院子里,只住着一户专门卖炖熟的猪下水的住户。院子里的炉灶上有一个直径1米多的大铁锅;一间屋子里的炉灶上也有一口大铁锅,估计是冬天在室内炖猪下水用的。记得上世纪50年代,那正是我童年时代,这个大院大概每周有一至两天专门卖炖熟的猪下水。时间长了,当地居民称其“卖肉的大院”。

  

  这个卖肉的大院如今已融入东长安街马路沿线中,60岁以下的人,包括当地出生的,大概都不知道这个“卖肉的大院”。当年,这个大院所卖的猪下水,包括猪心、猪肝儿、猪肺、猪大肠、猪头肉等。经他们加工后的猪下水,又干净、又鲜亮。大概没有人知道这家人家有什么炖猪下水的“秘方”,他家炖熟的猪下水的肉香味儿飘满整条胡同的空气里。不用说吃,闻着都馋。

  每逢卖猪下水那天,该街道及附近那些胡同里的住家,不少人拿着盆、饭盒、提盒儿等各种容器,来大院买猪下水。买主的队伍排得很长,从院里通过那条长长的过道一直排到大街门外。别看人多,但排队等待的时间却不长,因为那天店铺所有人全出来卖下水,个个操作麻利快,而且切割的分量几乎是“一刀准”。记得这些炖熟的猪下水售价都非常便宜,猪心5角多钱1斤;猪肝儿3角多钱1斤;猪肺2角多钱1斤;猪大肠2角多钱1斤;猪头肉大概3角多钱1斤。各种猪下水无论是味道还是炖时火候掌握的程度都恰到好处、堪称一流。每个买主不管买什么、买多少,店家都要给浇上一勺汤。因为那汤买主端回家后,做菜时只要放进一小勺这汤,菜里就满是肉香味儿。店家给的一勺汤,煨菜时可以用好几次

  我们院每到买猪下水日期,都是房东老太太张罗。一声“走呀,去卖肉的院子”,立刻陆陆续续后面跟着其他住家的人,起着哄似地往卖肉的大院走去。每次我家买的品种最全活,我父亲爱吃猪心和猪大肠、我母亲和我妹妹爱吃肝儿、我弟弟爱吃猪头肉、我爱吃肺,所以各种下水我家都要买上1斤。看到我家买得最多,店铺的伙计自然多给几勺汤,所以我家菜里总有肉味儿。由于我爱吃的猪肺价格最便宜,所以弟弟妹妹开玩笑说我“最不值钱”。我至今还是最爱吃猪肺。

  其实老北京的经营食品的买卖人,为了生存和营利,各家各户都有自己拿手的“绝活儿”,否则那么多经营同一种食品的店家,人们为什么要买你的呀。所谓老字号,我理解无非是店家赢得了声誉后,用字号把它巩固下来并扬名。但是不少大小店铺或商贩,没有字号其所经营食品的味道未必比有字号的差。甚至在这些摊贩群中藏龙卧虎隐藏着不少“真人”!我以前写过一篇博文,其中提到在海淀区大有庄推车卖炸糕的一位老人。如果不是在其摊车附近工作、善于品尝各种食品的我父亲,感到他炸的炸糕味道不一般,而且长期买炸糕和他混熟了从这位老人嘴里获得情况,大概谁也想不到这位老人曾经每天给慈禧太后做炸糕。他炸的炸糕的味道、口感等,就是比其他小贩炸得好,否则怎么能伺候慈禧老佛爷呀。可是他既没有字号,也没有到处乱吹牛,你能小看他吗?遗憾的是这位老人曾说过“手艺不传后人”这句话,所以他于上世纪50年代末去世后,人们再也吃不着他卖的炸糕啦。再回到说这家卖猪下水的人家来,人家没字号、没广告、也没人到处瞎白活,可是每当他们卖炖熟的猪下水时,那几乎是“铺天盖地”来买的人们,就是对他们食品品位、质量、信誉及他们手艺的最好评价!人家经营了好几年,也可以说胡同里及附近居民几乎每周吃这家的猪下水。可是每次卖猪下水,这家门口就是门庭若市。大家可以说是百吃不厌。

  

  我这样说不是要否定什么老字号商家,因为我现在买肉类食品或买糕点,依然首选老字号商家,不管它“庙”、“神儿”是不是一致;也不管那总店下属诸多的分店是否对得起自己的字号,反正觉得那店里卖的食品,起码味道还算说得过去。但是说实话,还是比不了那大院的猪下水味道。所以我至今还想吃当年这座“卖肉的大院”里面卖的猪下水!

  (转自新浪博客:老骥伏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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