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代财经 覃毅
图片来源：图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财务造假22亿的瑞幸咖啡仿佛是一根导火索，中概股企业开始接连爆雷。
北京时间4月8日早晨，美股明星教育培训企业好未来自曝，在例行的内部审计过程中发现了某些员工存在夸大销售数据、制造虚假合同的“不当行为”，并立即向当地警察报告，目前该雇员已被当地警察拘留。当日美股盘后，好未来股价一度跌超28%，市值蒸发超647亿元。不过截至发稿，好未来股价略有回升，显示盘前股价50.50美元，跌9.53%。
据公开资料显示，此次造假的销售数据主要是light class业务（好未来旗下的学而思轻课），一款针对6至12岁的小学生在校学习产品，主打AI智能动画课。据好未来公开数据，轻课销售占好未来2020财年总收入的3%到4%，约0.94亿-1.25亿美元。
好未来在公告中称，其“高度重视其商业行为的诚信及员工道德规范，对违法行为零容忍，公司始终致力于保持高标准的公司治理原则，并根据美国证监会及纽交所的相关规章制度做透明及时的披露”。
细品此番声明与解释，在瑞幸咖啡造假丑闻的舆论热点期，好未来揭发员工造假却引发了更多猜想：虚假推高销售额是怎么回事？自曝家丑的好未来接下来将面临什么？
不等做空，提早自曝？
好未来原名学而思，于2003年创立，最早业务为学而思培优，主营线下中小学课后辅导。近年来主攻在线教育，并推出在线大班课业务学而思网校。
自2010年在纽交所上市以来，10年间好未来一直稳坐国内教培机构的龙头，江湖地位与新东方齐名。目前好未来旗下共有学而思、学而思网校、爱智康、摩比思维、励步英语、顺顺留学、家长帮等15个业务品牌。
纵观好未来2010年上市后的业绩表现，公司营收、净利基本处于稳步增长态势，其中在2017年公司总营收步入了百亿行列，当年实现营业收入约为108.55亿元，2018年公司总营收继续大规模增长，报告期实现营收171.47亿元。截至目前，好未来尚未披露公司2019年年报。
好未来此前也经历过做空危机。2018年，为了做空好未来，浑水一连发布了4篇报告，除了指责利润误导，还控诉好未来在核心培优业务的健康状况上误导投资者，称其欺诈性创造利润。当时，好未来股价出现闪崩，跌幅一度超过15%。
彼时好未来立场坚定，直指报告中存在大量错误、无依据的猜测以及恶意解读。因而好未来此次主动公开员工作假问题，颇令人感到意外。
据悉，此次自曝员工存在夸大销售数据主要是light class业务（好未来旗下的学而思轻课），一款针对6至12岁的小学生在校学习产品，主打ai智能动画课。据好未来公开数据，轻课销售占好未来2020财年总收入的3%到4%，约0.94亿-1.25亿美元。
据《财经》杂志报道，一名好未来员工透露，轻课一直都不是重点业务，此次自曝的财务作假，他猜测“应该是个人行为，目前公司内部也没有通报具体责任人是谁。”这名员工还透露，2019年上半年时，由于业绩一般，公司一度希望将轻课与学而思网校业务合并，但后来轻课的业绩突然变好了，就取消了合并计划。
时代财经4月8日下载学而思轻课App观察到，平台用户学龄涵盖学前至小学6年级，搭建语数外等课程门类，付费课程299-499元不等。近期热门的3年级数学思维训练营课仅1634人报名。
“由瑞幸引发的造假事件规模和影响很大，势必造成美国执法部门对中概股的严格调查，好未来此番做法可以解释为大事化小、主动将责任归咎于个人后，将风险控制在较小的范围。”香颂资本董事沈萌4月8日告诉时代财经。
经济学家宋清辉也表示，好未来此番自曝行为，与瑞幸咖啡如出一辙，不排除是由于好未来年报审计“遇阻”而导致此次自曝行为。
都是业绩、估值惹的祸？
因自曝有员工业务造假，当日美股盘后，好未来股价一度跌超28%，市值蒸发超647亿元。
然而，时代财经观察到，在投资者关系网页上，一些投资者所持态度却是相对乐观：“其实爆雷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毕竟学而思的品牌目前来看不可能被超越。”甚至一些业内人士认为，此番下跌正是投资的好时机。“它还会涨回来的。”一名教育产业投资人士告诉时代财经。
业内对好未来的信心，本质上也有参照案例。2012年浑水做空新东方，使其股价在两个交易日内暴跌57.32%。新东方回应质疑后，股票大涨17.89%。最终调查结果显示新东方并无大碍，此后股价一路向好。
“具备硬实力不怕做空。凭借雄厚的业务基础及优质品牌，好未来还将继续领跑在线教育市场。”晟泰教育投资集团副总裁陈炜向时代财经表示。
此外，自上市以来稳健的财报业绩表现也是好未来给投资界的强心剂。今年1月21日，好未来披露2020财年Q3财报显示：好未来第三财季营收8.624亿美元，与上年同期的5.860亿美元相比增长47.2%。
在截至2019年11月30日的9个月内，好未来净收入达25.018亿美元，非美国会计准则下的净利润(不考虑股权激励费用)为9160万美元。上个月初，好未来公布2020财年Q4营收预期下调公告。受疫情影响，好未来称其营收将下调为8.5-8.72亿美元，同比增长17%-20%。
一位不愿具名的行业分析师告诉时代财经，教育产业其实水分很大，很多机构都存在刷单等乱象，这也是业内一个公开的秘密。“在线教育业务比较虚，业务数据好看才能讲故事，引起资本的重视。”但他认为，像新东方、好未来等优质的头部企业营收数据整体来说还是靠谱的。
就在好未来自曝家丑的当天，爱奇艺、K12教育机构跟谁学被浑水做空的消息传开，跟谁学创始人、董事长兼CEO陈向东当即在个人朋友圈否认做空报告“黑料”。似乎，瑞幸做空的丑闻只是中概股接连遭遇“不幸”的开始。
“中概股近年来一直存在财务造假的问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造假的既定印象如果不断被强化，那么未来中国企业可能很难再继续从海外机构获得融资或是登陆海外资本市场。”香颂资本董事沈萌说。
目前，瑞幸咖啡财务造假一事已经开始遭到了集体诉讼，好未来接下来的走向如何也成为了资本市场关注的焦点。一名业内人士表示，好未来此次销售额造假一事无疑将让公司陷入信任危机，未来是否会引发C端用户大规模退费是好未来面临的一大挑战。
“做空事件对投资人带来的影响，也分一二级投资人。对于二级市场投资人，他们对中概股的信任程度毫无疑问会产生重大的影响。最后会导致中国企业的股票集体受挫。”产业投资人歪叔4月8日接受时代财经采访表示，一级市场投资人应该反思，弄虚作假事情的出现核心还在于业绩压力，而压力的来源则与投资者对于数据和股价估值等方面的追捧。
“因为一级市场企业估值虚高，二级市场需要更高的股价才能支撑投资人的套现和增值的需求。而当出现业绩跟估值不对等的情况时，企业便会将业绩压力不断转嫁到员工身上，刷榜单、刷数据、虚假合同的乱象就出现了。”歪叔补充道。
据了解，好未来2020财年年报大约在4月25日前后披露，自曝家丑后，好未来会更诚实地面对企业营收和股价估值压力，交出一份满意答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