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结束的第23届北京国际音乐节上,“青春”是关键词。10天的音乐会中,一批年轻音乐家登台挑大梁演奏,展现出中国古典音乐“后浪推前浪”的新气象,受到了业内外的广泛关注。
“青春”的主题下,上海音乐学院三年级的小提琴学生林瑞沣在贝多芬小提琴奏鸣曲系列音乐会和“生于2000”的闭幕音乐会上两次登台,让观众眼前一亮。他高超娴熟的技巧和超越其年龄的音乐成熟,让现场观众看到了中国小提琴演奏的后继有人,看到了中国古典音乐发展兴旺发达的未来。
参加音乐节就像一场梦
“参加北京国际音乐节的这十天,感觉时间过得非常快,我非常激动,就好像做了一个梦。我感受到观众对音乐的热爱,感受到在徐惟聆老师、余隆总监和中国爱乐乐团演奏家们的帮助下,将音乐演奏发挥到最好状态的享受和幸福。”已经回到上海继续学习的林瑞沣接受记者采访时这样说。
在北京国际音乐节的贝多芬十大小提琴奏鸣曲系列音乐会上,第三场最后出场的林瑞沣演奏了贝多芬,又称“春天奏鸣曲”,这首观众特别熟悉的小提琴名曲在林瑞沣手中显得特别具有朝气——第一乐章“奏鸣曲式的快板”的演奏一上来就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活跃的音符伴着优美的音色展现出来,沁人心扉。第二乐章“慢板”被林瑞沣演奏得深情款款、音色优美。第三乐章“谐谑曲”和第四乐章“回旋式奏鸣曲”演奏得节奏鲜明又充满生机,特别是第四乐章的变奏部分,附点的演奏不仅准确还很有情趣,将作品青春靓丽的感觉表现得十分动人。
林瑞沣告诉记者:“这部作品的演奏是半年前抽签决定的,我过去没有拉过。对我而言这是一部新作品,是为了音乐节现学的,而另一方面,对观众而言却很熟悉。那么,怎样奏出新意而不落俗套?这是我和我老师特别关注的,我老师特别喜欢这部作品,所以她对我的要求就会更加严格。‘春天奏鸣曲’是贝多芬31岁时创作的,热情洋溢,作品有一种很年轻的感觉,所以,演奏它需要对作品创作背景有所了解,根据创作背景来确定以什么样的状态去演奏。”
在北京国际音乐节闭幕演出“生于2000”音乐会上,林瑞沣作为五位2000年出生的音乐家之一,出场演奏了门德尔松的,这也是一部非常著名的小提琴作品,集缜密的工程和灵动的遐想于一身。
林瑞沣的演奏发挥了他沉着冷静的气质和高超的技巧,把作品表现得跌宕起伏又十分流畅,特别是在第三乐章里,民间舞蹈的音乐语汇热烈而欢快,在密集的音符中,林瑞沣的演奏快而不乱,错落有致,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作品的意境,深深感染了观众。林瑞沣讲述说:“这部作品的演奏得益于我的老师和余隆总监的音乐概念:门德尔松的这部作品非常流畅,所以在音乐表现上我们希望是明朗的、非常顺畅的一直往前走。”
林瑞沣在闭幕音乐会的演奏赢得了现场观众的欢呼和掌声。中场休息时,记者见到中央音乐学院小提琴教授、著名演奏家陈允,他兴奋地告诉我:“这个年轻人未来可期,他的艺术表现特别好,未来会有多种可能。就现在而言,只要他的演奏再谨慎一些,未来肯定有很大的发展。”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的经理任小龙则认为:林瑞沣“很不错、很有前途”。
喜欢听名家演奏,追求好琴声
在演奏贝多芬时,音乐一响起,现场观众就被林瑞沣纯净的琴声吸引住了。林瑞沣认为自己在这次演出中受益匪浅:“过去我对声音的处理有很多想法,也很固执,所以在排练和练习中很纠结。但是在我演奏这两首作品后发现,过多地注重自己的细节反而影响了整体的流畅度,所以老师就让我非常自然、简单地去处理作品。这种质朴是现代青年人应该去追求的,这点蛮难体会,因为要放弃一些自己坚持的所谓细节处理。”他举例说明,“在练习拉贝多芬第二乐章和门德尔松的第二乐章这样慢乐章时,老师一直觉得我的声音不连贯。梅纽因大师曾经说过:一个作品的一个音符应该是长着两个头的怪兽,它既要连着后面又不要忘记前面,有一种粘合的感觉。老师让我去找这种感觉,这与我右手的姿势和运弓的方式有关,目前我还在寻找,我觉得在这两次演奏中我是有进步的。”
林瑞沣认为他对音色的追求有些复古,这与他经常听老唱片有关,“我很喜欢听上个世纪一些大师的唱片,我不会去模仿他的某个处理,但是我会注意他们演奏的音色,我觉得那些很有磁性很有质感的音色才是我应该追求的东西。”
喜欢看文艺片喜欢足球
说起音乐生活的开端,林瑞沣告诉记者,在三、四岁上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老师要求学习乐器,他就选择了小提琴,六岁起跟随专业老师学习。初中毕业后,他开始立志要成为一个小提琴演奏家,于是考上了上海音乐学院附中,师从周明恩副教授。2018年,林瑞沣被专业推免直升上海音乐学院小提琴专科,师从徐惟聆教授。林瑞沣收获了不少奖项:2011年,他获得上海“海曲杯”少儿青少年演奏比赛十二岁组第一名;2014年获香港第四届国际小提琴专业比赛第一名;2017年获得什洛莫·敏茨第一届国际小提琴比赛青年专业组第四名;2019年获得第十二届中国音乐金钟奖金奖。
然而学琴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林瑞沣也爱好看电影和踢足球。他常看上世纪90年代的中国老电影,也喜欢比较小众的文艺片,“我觉得这些与古典音乐是有关的。因为,如果把商业电影比作流行音乐的话,小众的文艺电影就是古典音乐吧?我是觉得小众的文艺电影有一种独特的视角或者手法,我喜欢这种比较个性化的风格。这是好的作品里应该出现的东西。”至于足球,林瑞沣说:在初中毕业来到上海备考上音附中时,正赶上世界杯决赛。那段看世界杯的时光让他喜欢上了足球,尤其喜欢西班牙队。上附中后他还经常踢球,可惜现在踢球的机会少了许多。
对于未来,林瑞沣说:“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学业完成,目前要完成好与中国爱乐乐团的两场巡演,未来还想参加一些国际比赛。我的演奏还有很多不足,比如上台紧张和演奏速度的问题,这些都需要继续解决。未来,我想做一名小提琴独奏家,我正在为此努力。”
文/特约记者 伦兵
编辑/乔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