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二二八”怀念陈明忠:“我生错了时代,但没做错事”

王睿:“二二八”怀念陈明忠:“我生错了时代,但没做错事”
2020年02月28日 19:10 新浪网 作者 观察者网新闻客户端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王睿】

  “我再讲两点。第一,我生错了时代,但没有做错事,就这一点来讲,我没有遗憾。第二,我大概在有生之年还看不到两岸统一,这是小小的遗憾。不过,没有关系,大趋势是挡不住的,我已经知道,统一不成问题。”[1]

  这段话被反复刊载或引述多次,几乎成了台湾统左运动家陈明忠先生的定评与声明。

  许多人凭粗浅的印象和情绪来认知日殖台湾下的人物与历史,而这正是岛内外某些政学媒势力所刻意营造与期待的认知结构,这种结构形成舆论上的台湾外观与台湾社会自我诠释的基础。

  然而,2019年11月21日过世的陈明忠老先生,以其亲身经历与无悔的遗言,幡然挑战那种记忆结构的所有正从共犯,这是《无悔──陈明忠回忆录》一书的价值所在。

  虽然台湾以选举民主自诩,但恰恰是选举政治容不下陈明忠所追求的理念。岛上多数政党仍视而不见、甚至敌视陈先生所说的“大趋势”:或说条件不够、无权限制下一代人的选择,或者推出各种限制和威胁两岸交流的法令。在这样的氛围中重看《无悔──陈明忠回忆录》,别具现实的意义。

  陈明忠先生(资料图)

  陈明忠的留言

  根据日本驻台湾军1937年9月1日的密件《通过北支事变看本岛人的皇民化程度》,七七事变后一个多月内,台湾发生70余起反日事件或言论。日殖当局承认,42年来的统治“十分令人寒心”,[2]这或许是总督府后期强力推行“皇民化”政策的一个诱因。而陈明忠便是在“皇民化”时期就读高雄中学,却因歧视待遇而意识到自己是个中国人,并产生初步的社会主义意识。[3]

  还有许多台湾青年到大陆投入对日抗战,以求台湾的解放,例如同是高雄中学毕业、后来成为中共地下党的钟和鸣与萧道应。[4]但这些人物和故事,都不是后来台湾社会的主流叙事和记忆;只有幸存者和少数作家的努力传述,能让少数人关心或记得。仿佛这个时代,仍然是陈明忠生错了时代的时代。

  陈先生的遗言也是一种代言,他不幸生错了时代,但有幸为其同志与同胞发声,而留下铁铮铮的历史证言。2018年7月5日,陈先生留言:“祖国统一变成世界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这应该是陈先生生前所看不到的“小小的遗憾”,与他所认知挡不住的“大趋势”。虽然,这种遗憾或趋势未曾写入台湾的教科书,也无法成为台湾的义务教育或舆论主流。

  陈先生的留言有三个层面:一是祖国统一;二是世界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三是统一与富强相互成就。按照“两个一百年”的计划,是先求富,进而变强。在富强的过程中,台海两岸统一能起到什么作用?则取决于人们对统一的认识和方法。

  然而在《无悔》书中,陈明忠疑惑地问:

  “最近几年,明明是大陆的游客和大陆的购买团在支撑台湾的经济,但大家不肯承认,赞成统一的人还是那么少,我实在不知道台湾人在想什么?”

  “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台湾人才会醒悟。现在就更糟糕了,政治上的恶斗越来越厉害,政治人物完全不考虑台湾发展的方向问题,让人无可奈何。”[5]

  由于对统一的认识缺位,舆论在方法上就以两岸间的“武统”、“和统”,以及岛内的“统”、“独”之论为主。其中,“武统”和“独”的声浪各占优势,在两岸舆论场上形成一种正相关系数;“和统”和“统”则分别在舆论或现实弱势下迎难而行,成为一组还挤不上话题热点的政治系数。

  陈明忠的困惑与无奈,反映的是台湾人对两岸统一普遍的无感与无知,后者似乎与陈先生所认知挡不住的“大趋势”相左?或者说,统一只能是大陆方面的一厢情愿,而这又与“两岸心灵契合的统一”有所出入?

  台湾的“心理距离”

  在陈明忠过世20天后,《人民日报》刊出《坚定推进祖国和平统一进程》的文章。

  文章指出,大陆当局仍然“坚持寄希望于台湾人民的方针,一如既往尊重、关爱、团结和依靠台湾同胞。要扩大两岸同胞尤其是基层民众和青少年交流,增进相互理解,拉近心理距离。要团结台湾同胞共同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坚定民族伟大复兴的共同信念,增进台湾同胞对两岸命运共同体的认知和对祖国和平统一的认同”。[6]

  这篇令多数台湾人无感或无知的刊文,不例外地被某些政学媒套上“统战宣传”的诠释框架,而引起表面的舆论反弹。然而它至少有三个前提值得注意:一是它以40年来的政策一贯性为依据,并拥有大陆改革开放40年的实际成就为条件;二是超过40年来,“一个中国”的原则和氛围在国际社会上已是日趋普遍、明朗、坚定,而不是相反;三是大陆实践中国社会主义道路及其制度优势,已让西方政治和价值感产生巨大焦虑,而具体反映在美国大张旗鼓的贸易战、科技战和军备战。

  因此,从国内外的形势来看待刘结一主任的这篇刊文,可见适时而丰富的战略意义。在刊文的前10天,前美国在台协会(AIT)主席薄瑞光(Raymond Burghardt)指出,台海两岸的疏离已经注定没有和平统一的可能。[7]两相对照起来,可知大家都明白“心理距离”是两岸能否和平统一的指标。

  台湾的“心理距离”,就是前述岛内外某些政学媒势力所刻意营造与期待的认知结构,也是陈明忠晚年的困惑与无奈所在。

  但陈明忠是一个求索解答的人,在他看来,两岸分裂的罪恶之源是美国;而台湾蓝、绿恶斗的根本关键,就是双方都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8]在台湾舆论焦点的2020选举话题上,“中国人”确实不是蓝、绿双方的主体思维;所谓“亲中”、“反中”的选举用词,也暴露自己将中国客体化的心态。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日,陈明忠(中)参加五十年代政治案件殉难者春季追悼大会

  站在中国人立场来看问题

  这种心理结构,与两岸的政经生态不同有关;陈明忠的解答,则是站在中国人立场来看问题。

  以上世纪台湾的“统”、“左”分裂为例,有些认同文革的毛左派反对改革开放,认为大陆是“走资”,因此对于两岸统一采取消极的态度,而影响了后来的左派青年;陈明忠则主张站在中国人立场来讨论,他整理出的答案是“开发中国家社会主义道路”:

  比如中国和前苏联的革命,都是后进资本主义国家“以社会主义为目标的社会革命”,而不是“社会主义革命”,如此才能摆脱先进资本主义国家的政经压迫。其后,后进国根据自身条件集中全国的力量发展生产力,企图在短期间内实现“原始积累”,却又必然面对先进资本主义国家的围堵、分化和打击。

  于是,后进国被迫实行“战备体制”,遂扭曲了社会生产基础的积累构造,不得已将以农业剩余转来建设军重工业,因而牺牲了整体社会生产力水平的提升,挫折了人民群众生产的积极性。

  此外,“战备体制”使得毛泽东和斯大林在生产力还远远不如资本主义国家的时候,就过早地宣布进入“社会主义时期”,以过早的理想来规范滞后的现实,将计划经济和国有企业作为实现“社会主义社会”的指标,却导致两国都在生产力发展上的停滞。

  然而,邓小平及时改弦更张,解放并发展生产力;但苏联则改革太晚而解体,今日俄国的实力和地位已不如中国。陈明忠总结历史经验,认为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原就是多种所有制并行发展的时期,要利用市场经济以迅速提高生产力,这是进入“社会主义社会”的前提。[9]

  由陈明忠的解释来看待两岸政经生态的不同,可知作为社会生产力相对落后的地区,大陆为了超越、克服资本主义先进国的围堵、分化与打击,必然要经过一个社会主义前夜的“特殊的过渡阶段”。即经由中国共产党来领导、实行具有反帝民族主义成分的资本主义式生产,如此发展国内的生产力之后,才有可能进入社会主义的历史阶段。

  正因为站在中国人立场来看待两岸和世局,陈先生才理解大陆追求社会主义必然要经过“新民主主义”阶段,即大陆的社会革命一定要结合社会主义和民族主义两种成分。[10]

  但台湾地区自国际冷战以来的路径就截然不同──对反共仇中阵营的美、日等国具有强烈的政经依附性,在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教育、思想各方面为资本主义先进国代工,成为台湾自上世纪中叶以来的历史路径。

  因此,奉美、日为“现代性”上国模式的思维,就成为台湾人的集体心理和认知。即使用“中华民国”、“民主自由”、“台湾主权”等政治符号,也无法掩饰自失中国人立场后的论述虚弱与矛盾。

  例如陈明忠的反问:美国保护下的“中华民国”,与日本保护下的“满州国”有何不同?当“中华民国”还拥有联合国的中国席位时,它会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主权国家吗?分裂中国这种蒋介石都不肯干的事情,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或任何中国领导人干得出来吗?[11]

  陈先生并指出,台湾在“一国两制”下的国际空间比现在还大得多,只是台湾两党蓄意欺骗人民而拒绝罢了。[12]

  信息不足的民主

  90年前出生于日据下台湾高雄的陈明忠,其中国怀抱与认同是从自身的痛苦经验出发,与文革时期才接触到社会主义的台湾左派青年有所不同,更与当前只有两党“民主自由”价值观的一般台湾人不同。

  固然,大陆在文革时期以生产关系决定生产力被视为革命的挫败,且在改革开放初期也不得不走过代工与世界工厂的阶段。但一方面因为先前的军重工基础成为日后产业升级的凭借,另一方面,大陆始终坚持自力更生的民族立场,这就让大陆在改开40年而生产力赶超资本主义先进国之后,能全面恢复作为中国人的道路、制度、文化与人格的自信。

  陈明忠说,大陆基于自身条件,通过“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人民民主专政和市场经济,是朝向社会主义的道路。[13]这种超越资本主义民主的尝试,原就超过依附型民主教徒的认识格局;何况将中国客体化以后的台湾人,既无法在反帝民族主义的频道上与大陆共鸣,也无法在更高的世界主义或天下观层次上站住立场。

  于是,台湾政学媒惯用西方的“民主”当镇静剂,因为依附在资本主义先进国的“民主”,已经是台湾人集体对于天堂的想象极限。以这样的“心理距离”,却听闻台湾政客要求大陆先实现自己认识所及的“民主”才能拉近彼此,恐怕是一则夏虫语冰的笑话。

  试看为了2020年选举,台湾两党闹出的丑闻,以及民主悖论的政治广告或立法,反证了选举民主的局限性。但这就是一般台湾人的真实生活──失却中国立场的生活情境和认识格局,被政客用“拒统反中”操控着亡国情绪和思维。即使像新党那样声称统派的政党,也不得不支持在2020选举中“坚拒一国两制”的国民党参选人。

  值得注意的是,陈明忠承认,两岸分断体制使得岛内的大陆信息不足,连香港凤凰卫视台也不便收看,所以台湾统派对于大陆的情况还不够了解。且陈先生本人的知识背景是日本教育,历史因素造成他的知识语言是日文,他只能通过日本左派的书籍来重新认识中国。[14]

  那么,在台湾连赞成统一的人尚且对大陆的认识不足,连陈明忠这样认同并投入中国革命洪流的台湾人,尚且只能间接而曲折地重新认识中国,甚至曾在狱中期间读到关于大陆文革的伤痕文学而萌生过死意;[15]则在“反共仇中”“岛国体制”下认知大陆的一般台湾人,其对统一无感无知或反对,也就是两岸长期分断的必然后果。

  其实陈先生的中国人认同并没有实地的大陆经验为背景,而且是在日据台湾的“皇民化”时期形成。况且,殖民地遗留在陈明忠身上的印记也不少,例如日语、日文诗歌,以及学校和学生兵的经验。然而,陈明忠却能在思想和人格上拒绝日本殖民的驯化。

  少年时期的陈明忠先生

  不屈不挠的人格

  在读初中的时候,陈明忠受到民族主义的启发,知道自己是中国人而瞧不起皇民化的台湾人。同时,在陈先生视皇民化台湾人为“三脚仔”时,还能自觉到家里的佃农也同样对自己那么恭顺。他意识到自己仿若日本殖民者,成了压迫者甚至歧视者的角色,由此而产生反对压迫的社会主义意识。[16]

  觉悟反映人格,民族主义和社会主义是陈明忠超越、克服殖民地遗留与反共意识形态、拒绝“历史低能”覆盖其人格的武器──观察者网专栏作者张方远说,港、台两地正处在“历史低能”的状态。从陈明忠这面镜子来照看港、台两地,可知中国人立场的缺位,就是这种“历史低能”的渊源。

  然而陈先生的中国人立场是超越选举政治、超越国共对立、超越两岸隔阂、超越中外矛盾、为实现“自由人的联合体”而坚定的信念。所以他说:“如果大家放宽胸怀,重新复归中国人的认同,那路子宽得很,还有什么好斗呢?”[17]

  基于这种认识和胸襟,陈明忠在2005年的“二二八”纪念日前夕对国民党主席连战说,台湾内部族群问题的根源是国共内战,国民党及连战应负起历史责任和义务,结束两岸敌对状态,缔结两岸和平协定。[18]陈先生这种信念,与1949年因为反对内战与外力的《和平宣言》而入狱12年的杨逵,[19]是同一个历史脉络。

  为此,同受过国民党政治刑求的难友王子煃则因此曾与陈先生绝交,认为他不应该帮助国民党。[20]况且陈明忠夫妇都曾因为选择共产党,而被国民党迫害得家破人亡。

  陈先生二次入狱时,先经过六天五夜的车轮式审问;再经过五天五夜的刑求,八个人刑求他一个,夹手指、灌辣椒水、通电、灌汽油、坐老虎凳、牙签插入指甲、钢丝条抽打到脊椎错位、……;然后是五天五夜的另一轮刑求;再然后是另一轮五天五夜的刑求。期间,陈先生的领悟就是:“我不过是生错了时代,才会遭遇到这样的痛苦,但我并没有走错路。”[21]

  由于这种坚定的立场和清醒的认知,陈明忠挺过国民党的刑求后,又反过来教育国民党。为人类、为中国人、为两岸、为台湾,陈明忠义无反顾。

  对陈明忠这一类人,台湾社会的脚步赶不上他,就只能用监狱和遗忘来对待他们。一如任何人想要踰越“民主自由”去探问壁垒外的光景,就用“反共”、“反渗透”等政治戒严来伺候他们。于是记忆白痴化,成为一个普通台湾人最安全的“民主自由”。

  “奉公守法的顺民”

  成年后的陈明忠曾经对自己的父亲说:“你政治上是白痴,日本时代觉得日本人对,光复后觉得国民党对。”[22]

  虽然陈明忠生前有感于大陆近年来强调中华文化复兴,而十分遗憾自己没有机会好好学习中文,无法通过中国文化来思考社会主义理想的实现。[23]但从国民党在台湾光复后带来中华文化教育,到如今蓝、绿双方都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的情况,可见陈先生当年的远见。

  台湾自上世纪90年代的冷战结构结束之后,其原来对美、日的依附性开始产生政经分裂:经济上逐渐依赖大陆却又早已自失中国人的立场,只好在政治上用“民主自由”来掩饰自身的弃婴焦虑。“政治归政治,经济归经济”这种冷战依附性的分裂,将许多人导向认同分裂,也导致可悲的政治局面。

  因此,与其说台湾当局以《反渗透法》张开一道反民主的两岸之墙,[24]不如说是许多台湾人心中从未或无从翻阅高墙外的民主光景。《反渗透法》其实是台湾当局面对“大趋势”的反映,也就是面对陈先生所说“统一不成问题”的问题。而所谓“政治归政治,经济归经济”的遁辞,已被这个全新体验的戒严传统打脸。

  陈明忠说,假如人生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同样的路。“乱世的人本来就不如太平时代的狗,我不过是生错了时代,并没有走错了路。”[25]换句话说,如果陈先生面临《反渗透法》,他还是义无反顾。这话不是人人都能讲的,而陈明忠当之无愧!

  至于一般习惯“民主自由”的台湾人,将在《反渗透法》的照顾下当个顺民,无视或无感于陈明忠还是李光耀说过的“大趋势”,可能是最安全的生活方式。把胡秋原、王晓波、王津平、陈映真、陈明忠等中国人立场的言论全都埋藏起来,告诉孩子像自己一样避谈政治,更不准谈统一或暴露中国人认同,以免在学校、在职场被开除人格。

  正如台湾那部“把红旗涂绿”的惊悚电影,[26]其中台词说:“你是忘记了?还是害怕想起来?”陈明忠这面镜子则反问:“你是无知呢?还是不敢摘下面罩?”

  参考资料:

  [1]《无悔──陈明忠回忆录》,李娜整理编辑,吕正惠校订,台北:人间,2014年5月,第312-313页。

  [2] 引自《两岸史话》,《旺报》,2019年11月24日,D2版。

  [3]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52页。

  [4]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44-45页。

  [5]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310页。

  [6] 刘结一《坚定推进祖国和平统一进程》,《人民日报》,2019年12月12日,第9版。

  [7] 《若蔡连任 陆恐威胁吸纳并进》,《中国时报》,2019年12月5日,A9版。

  [8]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300-301页。

  [9]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244-249页。

  [10]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293页。

  [11]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283页。

  [12]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282页。

  [13]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310-311页。

  [14]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296页。

  [15]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213-214页。

  [16]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48-50页。

  [17]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302页。

  [18]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239页。

  [19] 曾健民《杨逵的台湾人脊梁》,《中国时报》,2014年3月25日,A14版。

  [20]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151页。

  [21]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190页。

  [22]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42页。

  [23]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312页。

  [24] 邵宗海《反渗透法 隔开两岸之墙》,《旺报》,2019年12月19日,D3版。

  [25] 《无悔──陈明忠回忆录》,第207页。

  [26] 杨渡《把红旗涂绿,狡猾的喜剧》,《中国时报》,2019年10月30日,A1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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