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罗斯的斡旋下,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达成在纳戈尔诺-卡拉巴赫(纳卡)地区停火的协议,,并在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协调下交换战俘和遇难者遗体。
但停火仅仅维持了不到一天,当地时间2020年10月12日,阿塞拜疆外交部在社交媒体上指责,"10月11日夜间,亚美尼亚部队向阿塞拜疆第二大城市,有着30多万人口的甘贾市进行的新的导弹袭击",袭击至少造成7人死亡,包括儿童在内的33人受伤。
亚美尼亚当然是矢口否认,但单从现场照片来看,能造成如此巨大破坏的武器,确实要么是"龙卷风"火箭炮,要么就是战术导弹。
破坏力相当巨大,爆炸范围惊人
目前阿塞拜疆方面认为亚美尼亚是使用了圆点-U战术弹道导弹进行的攻击。这是一种前苏联20世纪70年代中期服役的单级固体燃料战术弹道导弹,最早的A型版本射程只有70公里,使用惯性制导,打击精度比较差,落点误差可以达到最大150米。而之后在80年代设计方又改进出了B型,由于使用了精度更高的陀螺仪,其落点精度提高到了误差小于95米,射程也增加到了120公里。到90年代,俄罗斯又推出了精度更高的C型,不过其仍然是使用的惯性制导,而落点误差其实也只是提高了20米,达到了CEP小于70米的水平,不过射程倒是超过了180公里。
圆点-U弹道导弹的战斗有482公斤重,如果使用的是高爆弹头的话,确实能够造成照片中的破坏效果。
亚美尼亚展示的圆点-U战术导弹,主要是B型
还有人认为是更老的"飞毛腿"战术导弹攻击造成的,因为"飞毛腿"战术导弹的战斗部装药量更大,更能造成类似的破坏效果,而且改进后的"飞毛腿"精度也不低,足够执行类似任务,况且单纯对民用目标的打击也不用打太准。
亚美尼亚的飞毛腿B弹道导弹
而BM-30"龙卷风"火箭炮如果命中精度足够高,着弹点集中在一个相对较小的区域内,也能造成这种毁伤效果。
亚美尼亚的BM-30"龙卷风"火箭炮
具体是什么武器造成的,还要看现场的残骸分析。但亚美尼亚确实装备有圆点-U战术导弹和"飞毛腿"战术导弹,弹道导弹方面是亚美尼亚少数比阿塞拜疆有优势的领域,亚美尼亚至少有3种俄制短程弹道导弹,大名鼎鼎的液体燃料"飞毛腿"导弹(亚美尼亚主要是'飞毛腿'B),"圆点-U"(SS-21"圣甲虫")导弹,以及最新的"伊斯坎德尔-M"导弹,在之前的战事中亚美尼亚确实也使用过战术导弹,主要是"飞毛腿"和"圆点-U",没用动用过"伊斯坎德尔-M"导弹,而且从来没有攻击过单纯的民用目标。
网络上流传的疑似亚美尼亚军队发射"圆点-U"战术导弹的画面,面对阿塞拜疆的无人机空地压制,弹道导弹是其为数不多的反制手段。
阿塞拜疆方面发现的圆点-U导弹的推进段残骸
笔者情愿相信亚美尼亚这是误击,或者真的不是亚美尼亚干的。因为之前两军虽然打得凶,但还是遵守了基本的交战规则,尽量不波及平民。可如今一旦口子一开,两边报复性战术导弹互射,很可能会演变成残酷的导弹袭城战。
1980年代两伊战争中伊朗和伊拉克的导弹袭城战效果不佳一个是两边作战素质不行,另一个是当时导弹技术不行,精度不够,只能炸城市制造恐慌。
而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都有前苏联军事建设的底子,作战素质较高,两国所装备的导弹的技术水平也还不错,同时现代卫星的普及,哪怕就是商业卫星也提供了廉价的侦察手段。这两个国家要是真打起来导弹袭城战,会用更高效率的办法:不攻击城市本身,而是攻击城市的基础设施,比如发电站/变电站、水库、自来水厂、主要交通枢纽、供暖设施、通讯设施、物资仓库等等。以两国军事素质,又互相对峙了这么多年,加上有卫星系统助阵,肯定是有事先标定好相关目标的射击诸元的和准备实施预案的。这也算是某种战略威慑,就好像亚美尼亚一直没用"伊斯坎德尔-M"一样,精度极高的"伊斯坎德尔-M"很适合执行类似任务。
现代大城市的运行完全依赖于外部物资供给,实际上是十分脆弱的,只要抽掉水电煤网电等基础设施,那么城市的崩塌就只是时间问题。这会造成远比直接攻击城市更大的恐慌:直接攻击城市居民还可以躲在防空洞里维持基本日常生活,社会秩序依然存在。而物资断供那就是彻底的混乱了,恐慌会如同瘟疫一般蔓延,进而导致整个社会秩序的崩溃,严重打击国民士气进而丧失继续作战的信心,美国人空袭南联盟用的就是这一套。
以两国的国力,恐怕也缺乏相应基础设施的快速维修能,炸了就好一段时间恢复不过来。
考虑到亚美尼亚战术导弹库存数量不算多,专门用这么一发去炸没什么军用价值的民房有点不合逻辑。战场上占优势因而停战协议上也占便宜的阿塞拜疆也没理由自导自演,如果周边有军事设施的话,有可能真是老式导弹精度不足造成的误击。可如果不是,那就是亚美尼亚压根就没瞄准什么,直接往城市里打了一发战术导弹,就是单纯的报仇雪恨,毕竟在战场上亚美尼亚被阿塞拜疆的无人机炸的够呛。同时两国绵延千百年的仇恨使得他们对这个行为不会有多大负罪感和犹豫。
这样的话,停火协定完全就是一张废纸了,双方会继续战争,而且会使用战术导弹互相攻击。到了这种情况,除非域外大国直接介入,否则双方会无法停止,一直打到两败俱伤乃至同归于尽都不会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