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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摩崖石刻深藏罗浮山鲜为人知

千年摩崖石刻深藏罗浮山鲜为人知
2020年11月23日 19:36 新浪网 作者 用户6516197233

  文/图 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吴大海 李海婵 通讯员 何启文

  在广东惠州罗浮山,你很可能会见到这样的场景:成百处朱色石刻,分布在景区内外奇石上,深藏在罗浮山十八洞天秀谷幽岩和飞瀑名泉周边的石壁中。这些石刻可能是景致名称,也可能是诗词文章,但四周既无标识,也无说明,极易被忽略。其实,这是广东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罗浮山摩崖石刻,230余处石刻基本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最早的几处甚至可追溯到千年前的宋朝。

  长久以来,罗浮山摩崖石刻的名气似乎与其历史地位并不相符。提起罗浮山,人们更多想到的是养生圣地、天然氧吧,昔日儒释道三家圣地名声不再,罗浮胜地泯然众山,而传承千年的摩崖石刻,也只能深藏山中。如何重振石刻?记者先后走访多位文史专家、当地相关工作人员,试图为罗浮山摩崖石刻求取破局良方。

  现存的罗浮山摩崖石刻约有230处

  现状

  缺乏标识外人不知

  摩崖石刻是中国古代的一种石刻艺术,指在山崖石壁上所刻的书法、造像或者岩画,有着精致的雕刻技艺和丰富的历史内涵。

  据《博罗县志》记载,罗浮山摩崖石刻足足有2000多处,然而,由于年代久远,不少石刻已经难以寻觅。据罗浮山景区管委会文管所所长唐晓文介绍,现存的罗浮山摩崖石刻约有230处,已于1989年被列入广东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唐晓文介绍,石刻历史悠久,已知年代最为久远的“长寿涧”石刻是宋皇祐二年(公元1050年),提点广东刑狱、太常博士祖无择所题;而现存字体最大的“罗浮”石刻足有一人高,刻于宋代淳熙己亥年间(公元1179年);此外,明代三部尚书湛若水、清代台湾爱国诗人丘逢甲等无数文化名人都曾到此观光打卡题刻。

  然而,这些响当当的名头,在当地学者专家眼里却只是稀松平常。羊城晚报记者一行在罗浮山景区中心区穿梭,前后十数分钟,就看见“飞来”“蓬莱径”“桃源洞天”等数十个石刻。只见铁画银钩间以朱漆填涂,颇有古意,但四周无甚文字说明,游客们也就不甚留意。直到离开后,唐晓文轻飘飘的一句话引来众人惊叹:“噢,刚刚一路上看到的那些石刻都是明代、清代的,也算有些历史!”

  溯源

  千年文名不再石刻受冷

  为何罗浮山中会有这么多摩崖石刻?曾经备受历代文人关注的石刻,如今又为何受冷?事实上,这与罗浮山的历史地位有密切关系。惠州学院政法学院历史系主任、副教授包国滔坦言:“摩崖石刻的地位其实和罗浮山本身捆绑在一起。曾经的儒释道三家圣地、岭南第一山,如今主打休闲度假、养生健体,又有谁会关心这里的石刻呢?”

  罗浮山风景秀丽人杰地灵

  包国滔介绍,从前罗浮山号称“岭南第一山”,既是道家崇尚的逆水圣山,又是岭南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佛教自此传入南中国。随着国家经济中心南移,明清时程朱理学、湛王心学纷至沓来,罗浮山成为儒释道三家交错融合之地,“堪称岭南渊薮”;文人多了,自然石刻也就多了。

  “罗浮山摩崖石刻的受冷,可以说是儒释道三家受冷的缩影。”包国滔表示,罗浮山儒、释、道三家影响力不断下降,改革开放后地方对罗浮山及其遗迹的开发不能持续,文化圣地的地位一去不复返,摩崖石刻的吸引力自然下降。

  “要活化利用罗浮山摩崖石刻,就要先重振罗浮山。”包国滔表示,建议今后多举办学术论坛、出版著作,邀请国内外媒体宣传,以VR、动画等多元手段讲好故事。

  展望

  打造成沉浸式产品

  “历代文人留下的石刻,实际上都属于公共文化品牌素材。”华南理工大学广东旅游战略与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吴志才建议,首先应该挖掘、保护,其次是将素材进行有形化转换,如将石刻诗句、故事、遗迹转化成文化创意产品;最后,让摩崖石刻蕴含的精神文化跟惠州城市结合,形成有规模的文化产业集聚区。

  “老实说,一个石刻历史再悠久,也就是个石刻,看两眼就走了,就是传统的观光型景点,必须打造出有沉浸式体验的文化产品。”吴志才说,如果能讲好摩崖石刻背后的故事,让有东西看、有东西玩、有东西买,未来大有可为。

  吴志才表示,只有讲好石刻故事,才能形成强大的集聚性力量和相对完整的链条。具体操作层面,此前惠州推出的历史文化游径、绿道等产品都是抓手。吴志才说,还要多举办文化活动,打造产业化模式,构建IP品牌文化,形成文化消费高地。“建议发挥政府、民间和社会群体作用,让石刻文化与普通市民发生关系,打造主客共享的文化消费产品。”

  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

  罗浮山摩崖石刻刍议

  文/何启文

  古人将历史事件、心理活动、诗词歌赋刊勒于石,藏于罗浮,垂于后世。它们不仅是罗浮山的图腾、我的精神家园,更是驱使我在工作中一次又一次披荆斩棘的动力源泉。

  摩崖石刻,又有金石之称。据《穆天子传》所载,“天子遂驱升于弇山,乃纪丌迹于弇山之石而树之槐”。这是中国最早的石刻记载,迄今已有三千多年。摩崖石刻盛于唐宋,直至明清仍连绵不断。

  罗浮之美令人仰观俯察,必须刻石留痕,彰显风雅。道宗葛洪,文豪苏轼,理学家湛若水、庞嵩,政治家叶春及、丘逢甲,书画家谢兰生、黄培芳、秦咢生,社会活动家黎应钟,还有数不清的官宦、文人、游客,通通不能免俗,都在那些遍布峰涧谷里的岩石上书写了自己的“个性签名”。

  罗浮山摩崖石刻是广东古代文献和书法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我们了解掌握罗浮山文化以及发展历程有着极为重要的参考价值。从数量上看,目前已发现 230多题;在书体样式上看,篆、隶、楷、行、草诸体俱全;从规格上看,有的小中见大,自有天地,有的斧山凿壁,作擘窠大字。有字、有词、有诗、有文,或记、或传、或赋,凡此种种,令人瞩目,极具研究和保护价值。

  当年,“讲学之盛,海内莫过于罗浮者”。罗浮山的儒学曾因湛若水、庞嵩等人而傲视群山,也成就了罗浮山儒释道三教齐辉这一引以为傲的文化标签。然而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如今罗浮的道尚有冲虚、黄龙、酥醪为代表,释仍存华首、南楼、延祥作标杆,唯独儒家历史痕印寥寥,令人叹惜。笔者曾在黄龙观前发现一块刻有庞嵩名字的石碑,模糊可辨数十字内容。奈何今人有眼无珠,任其倒卧观前,沦为石阶。讽刺的是,为了朝圣这所现代修筑宫观,真正的古迹被游人一次次踩过。

  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如果错不在游人,那谁该对此负责?谁才能让它重见天日?这样被践踏的古迹还有多少?有太多的疑问困扰着我。石碑上的内容已逐渐漫漶不清,依稀可见的“庞弼唐”也终将被时光抚平。民国学者马骏声在一百多年前游黄龙时就发出感叹:“睹废瓦颓垣,零落满地。我思畴人,不禁兴沧桑之感而痛国粹已湮,徘徊不忍去。”呜呼!笔者感受何尝不是如此?哀哉!今之所见又何尝不是如此?

  “救古迹先要救人心!”我的内心在呐喊。“干起来吧!从摩崖石刻的挖掘、整理与保护开始!”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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