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哲暄
原晋城一中620班学生,班主任王丽萍。2019年高考以裸分684分,外加清华大学20分加分被清华大学录取,其中语文127分,数学128分,理综281分,外语148分。
从压线到清华
漫长的暑假终是将那高考完后的喜悦与兴奋消磨殆尽,稍稍冷静下来后,方才意识到自己确实要离开晋城一中了,对比三年前初入此园之日,脸上的稚气未曾减少,身形依旧瘦弱,看似漫长的高中岁月转瞬飞逝而去,不禁开始细细思索,我在晋城一中的三年时光究竟带给我什么。
从压线到清华
三年前,我以659分的中考成绩恰好压线进入晋城一中。刚进入一中,曾经也算是所在中学尖子生的我,在小小的班内,仅从成绩来看,竟然已经排到了倒数的位置。说心里毫无落差那是不可能的,但恰恰也是这种落差帮助我迅速适应了高中的学习节奏。
那时候,和所有刚刚步入高中的同学一样,我不得不面对生活和学习环境的巨大改变。我第一次要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一直待在学校,第一次要接受周末上自习的规定,第一次要度过没有父母陪伴的漫漫长夜,还有九门功课密集袭来的压力,每月一次的月考……
陌生的环境、如此多的第一次恰如一片阴影一样笼罩在那尚且稚嫩的心头,因而那段岁月可谓是我高中最艰难的时期之一,但也正是这份艰难给予了我基本的独自生活的能力。所幸,我身边的老师同学都是那么可亲可爱,我很快融入了这个美好的集体。
紧接着,我迎来了第一次月考,毕竟是压线进入一中的,本没抱多大希望,竟然出乎意料地考到年级50名左右。这着实是给我的高中三年开了个好头,接下来一如我所期望的那样,我的成绩逐步上涨,我也变得越来越有信心。
高二可谓是我的高光时刻,学习状态max且成绩优秀,那是一段单纯地学习知识的时光,虽然每天都有感觉晦涩难懂的知识以及大量待刷的题目,但终究还是能不断体会到自身知识水平的进步,自然也有那么几分收获的快乐。除此之外,对周围事物的理解也有了新的角度,不复曾经天真、简单而直接地看待世界了。而在学习之外,由于新的班主任王丽平老师非常重视集体活动,因而无论是运动会,千人远足或是元旦合唱,我们班都办的有声有色,即使我刚开始有点不适应,但最终都成功融入集体中去,和大家一起为了相同的目标协力合作,一起体会活动过程中的酸甜苦辣,并逐渐地感受到身为集体一份子的荣誉感和责任感。
步入高三的阶段后,考试变得越来越频繁,什么一周三考的梦幻操作都真实地出现在一中的现实中,看似压力会更大,但实际上我的学习压力相较于前两年我认为是减少了的,毕竟每周只用刷刷固定量的题目,对对答案,一周再考那么几次试,总结反思错题,一周也就过去了,除了稍有波动的成绩较为恼人之外,也没什么压力。
但我的成绩也经历过过起伏波动。有一次一周考三次试,我竟然一次考的比一次差,第一次我还能说是运气,是没发挥好,可第二次,第三次呢?无情的现实把我打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以前每次考完后,如果成绩不理想,我并不会好好反思自己学习上或是考试上有什么问题,而只是一味抱怨自己运气不好。但连续三次的失利让我不能把原因在归结为运气了。
我自信自己对知识的掌握和理解,但成绩的波动仍然让我不安。在痛苦的审视中,当我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选项之后,先前被我视为“运气”的东西成为了唯一的答案。那并不是运气,而是应试技巧,那也是需要学习和练习的。缺乏了必要的应试技巧我又怎么能够在应试中取得好成绩呢。
在意识到应试技巧的重要之后,我开始刻意地锻炼我这方面的能力,平时做的每一份卷纸都要当成考试卷纸一样,像在考试一样全力运用应试技巧去做,考试的时候那更是要拿出十二分的精力。通过每一份卷纸的结果来改进提升我的应试技巧。比如,理综的做题顺序,数学的时间分配,英语和语文的检查方法等等,这些都是在一份份卷纸磨砺出的能最大化地发挥我知识的应试技巧。
最后这种刻意锻炼的结果并没有令我失望,考试的成绩终于逐渐稳定了下来。然而在高三的最后一百天我开始焦虑,每天的节奏紧张起来,不断地复习和提高我认为我相对弱一点的地方。最后一个月,焦虑达到顶峰,我总认为我的准备还不充分,我还能准备的再好一点,同时我也不断幻想我高考失利,面临复读的情景,内心对高考的恐惧也与日俱增,此时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开始尝试各种调整的方法,减轻我的焦虑。我告诉自己,高中三年时光带给我的不仅仅只是高考,高考的成绩既不能增加这三年的价值,也不能减损这三年的价值,高考只是我来用我的三年来兑换奖励的集市罢了,相信我三年里真正学到的东西,我相信我这三年的价值,我相信我的三年值得一份丰厚的奖励。此后,只感觉一身轻松的我认认真真地完成了我的高考。果不其然,我的这三年终是换回了通往清华的一纸通知书。
当我在谈起晋城一中时,我指的是什么
当我经历完高考,拿到清华的录取通知书,我不得不面对那个永恒的问题,在一中的三年,除了这一张录取通知书,我还收获了什么,或者当“晋城一中”这四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时,我指的究竟是什么。
当我在谈起晋城一中时,我想,我应该指的是某个失眠的夜晚。在高中时,失眠真的是家常便饭,总是有各种各样奇怪的理由让人失眠。有时候,翻起了一本小说或是杂志,突然来了兴致想要一口气读完;有时候,则是考试时的某个夜晚,脑海中又开始回忆自己在考场做题的细节;还有的时候可能是一道带回家的数学题或物理题,把我给做傻了,上了床依然在想怎么做,怎么算。
当我谈起晋城一中时,我想,我也有可能说的是一中图书馆前鱼塘里的鱼。不知道从高三的什么时候开始,一打下课铃,我们班就会有一堆人蜂拥着跑下去看鱼,有一段时间我们还会非常兴奋地抓旁边草丛中的蜗牛、蚯蚓之类的虫子,把他们丢下去喂鱼,看着那些鱼将头伸出水面拼命争抢那些我们抛下去的饵料格外有趣。后来,大家对喂鱼都没什么兴趣了,每个人都忙着刷题和复习,可我依然还是会时不时跑下去看一看那些鱼。
除此之外,当我谈起晋城一中时,可能我说的既不是某个晚上,也不是鱼塘,而是教学楼三楼靠图书馆一侧的第二个教室外的那几扇陈旧的窗户。那几扇窗户外对着几棵树,树下是一条经常会有学生经过的道路。在高三的时候,这里时常会聚集一堆暂时不想学习的同学,我们聚集成团,一起依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那几颗树以及树下来来往往的学生。有时候甚至还会朝着楼下走过的学生喊叫一些奇怪的话,宣泄一下我们的情绪。有时候我们比较颓废,不想说话,就趴在窗户上什么也不说,整个人都吊在窗户框上,静静地享受一会完全不用力的状态。
无数这样的细节充斥着我的高中记忆,它们无关学习,无关成绩(其实我从来没没有为学习发过愁),却令我念念不忘。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住这些不重要的小事,但正是这些不重要的小事一次次把我拉回过去,拉回到青春。
我想念高中生活中遇到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