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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玫瑰(悬疑故事)

紫色玫瑰(悬疑故事)
2021年06月14日 11:01 新浪网 作者 高级催乳师母指郭雯

  “号外,号外,特大新闻,昨日又一大案发生,牡丹苑头牌舞姬芷梦自杀身亡……”

  1916年09月14日,大上海南市区中华路上,报童的吆喝声又一次响彻了还未透亮的晨曦。

  “小山子,给我来一份!”梵小丽拍了下报童的肩膀,递上了五毛的纸币。

  报童山子转头也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露出一脸久违亲切的笑容,他一边用手捏起了一份报纸,一边打趣地说道:“丽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是不是又接了什么大案子了啊?”

  梵小丽没有回话,嘴角一翘表示回答,报童山子也没多问,毕竟大人的事情小孩也不懂,他只是纯粹好奇而已。

  梵小丽今日确实起的有点早,说起得早还不如说她根本没睡,因为昨晚她就没回家,她在南马路清心堂边上的二楼侦探社度过了一夜,此时一早出来连她自己也没想明白到底要找什么,但她知道有个地方一定要去,也许哪里会有她要的答案。

  近几日来连续的几个大案,搅得南市区风云突变,本来这些所谓的案件跟她也无关,只是几日前发生的事情让她的生活变得不再宁静。

  1916年09月10日

  潇潇雨夜,大上海南市区的街道都因这场连续两天的雨变得格外冷清。

  中华街上风语报社里却是一片的忙碌,以致于都没有人理会坐在角落里的人。

  “哎,小云,我问下,沐恩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梵小丽拉住了一个准备从她身边小跑而过的小报记者花溪云的衣角,毕竟等待了两个小时,有耐性是一回事,问还是要问的。

  “大侦探啊,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不过他每天一出去就没个边,不过今天也是奇怪,按常理这个点也该回来了,要不,你再等等吧!”小报记者花溪云挣脱掉衣角就跑开了,她是真的忙。

  屋外的雨也没个准备停的节奏,本来两人约好今天要一起去拜访慈善大享沧浪雪的,这是沐恩用一顿饭请求梵小丽帮他引荐的约定,这眼看墙上的钟表一分分的过去,她焦急的眼神死死地盯在报社的门上。

  “哐。”门被重重地撞开了,“布谷,布谷。”刚好墙上的钟表指在八点整。

  “主编,明日头条。”全身湿碌碌的沐恩跑进了报社,从怀里掏出用白色塑料包裹的相机就跑向了报社主编青馨的屋,还没到就开始喊,似乎也忘记了有人在等他。

  “看来他又带回来什么大新闻了这家伙真牛!”花溪云又一次走回到梵小丽身边念叨着沐恩的运气和能力。

  主编的办公室被推开了,屋内的对话言简意赅,各自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

  这是三日来沐恩带我回来的第二个头条新闻,前天那条是风流公子花午安殒命在花好月圆夜总会,今天这一条是影子帮老二蛇空空被暗杀,之所以能成为头条,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两人身亡之处都出现了一朵紫色玫瑰。

  “大家有口福了,主编说晚上请夜宵。”沐恩推开了门,开心地笑着地朝着大伙喊道,眼神扫过众人,直到看到角落里的梵小丽,才想起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绽开的笑容瞬间在尴尬间停了下来。

  “对不起,我,我给忘了!”沐恩走到梵小丽的身边,低着头道着歉。

  “哼!”梵小丽的口中吐出了一个字,只是脸上却挂着笑容,她抬起了手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好,三顿,吃最好的!”沐恩明白梵小丽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谁叫你让我等这么久,不过你看今天大善人那里允许是去不了了,改天再约吧,我刚打电话给大善人道过谦了。”

  “谢谢你,今天真的是……你懂的,做记者的身不由己,什么人都得认识,黑白两道通通都得认识。”

  沐恩说的是实话,今日他本来是受邀去采访警察局局长千奥义的,只是采访才进行一半,就收到了这条消息,然后便跟着千奥义一伙人去了现场,所以此时才回来的。

  窗户之外的雷雨悄悄停了,只是屋内的“雷雨”却没停过。

  “你,你说你们除了吃喝嫖赌,还能做什么?还好意思说一点线索都没有,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都给我滚!”警察局局长千奥义拍着桌子咆哮地呵斥着手下的人,一声大过一声。

  没有人敢吭声,警帽之下一颗颗耷拉的脑袋。

  “马上,现在马上都给我去查,查不出来就不要回来了,去黄浦江里把自己淹死得了!”千奥义看着眼前这些没出息的手下,一个个的熊样子,越发的生气,抄起桌上的文件就向其中一人砸去。

  很快屋里的人一个个灰溜溜地走了,留下千奥义一人生着闷气。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滚,都给老子滚!”千奥义也不管门外的是谁,开口就骂。

  “哎哟,这是什么事把我们的千局给气成这样啦!”敲门的人是南市区牡丹苑歌舞厅老板娘秋沼荷,说话的同时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啊,秋老板,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快请进,失礼失礼,都是这些破公务整的。”千奥义的脸色与语气也在一瞬间翻了个身。

  秋沼荷莞尔一笑便进了屋,朝着沙发的位置走去,因为哪里有她熟悉的位置。

  

  “千局啊,您这是遇到什么事,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呢?”秋沼荷脸带微笑,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无人知晓。

  “哎呀,也没什么大事,这不是这几天连续发生的两件案子,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上面给的破案期限又短,这些没用的手下都查了几天一点线索也没有,哎!”千奥义顺手从茶壶里倒了杯茶,走出了自己的办公桌,朝沙发走去。

  眼前的人,千奥义自己知道,他惹不起也得罪不起,这杯茶是肯定要递上的,因为他知道秋沼荷跟现任上海市市长关系非同寻常。

  “就这个事啊,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个人,你可以去试试看。”秋沼荷接过了千奥义递来的茶杯,茶水的温度刚刚好。

  “这感情好,太感谢了,现在我就缺能人啊,对了,邱老板你这大晚上的来找我所谓何事啊?你看我这脑瓜子,抱歉抱歉!”千奥义这才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也没啥大事,我不是有个小舅子警校刚毕业吗?这不是……”秋沼荷的眼里明眸百媚生。

  “邱老板,你这就不对了,毕业了,肯定优先到我这来嘛,那么优秀的后生肯定要照顾我嘛,对吧,赶明叫他来我这报道,我给安排!”千奥义没等秋沼荷把话说完就接过了茬,他哪里会不懂话里的意思。

  “千局啊,这,哎呀,那以后就麻烦你多多照顾啊,该打该骂你千万别客气,他还小,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秋沼荷此时也站了起来。

  “秋老板,你这话说的,都是应该应该的!”千奥义的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这样的小佛爷来了,哪里是他能得罪的人啊,自己还等着他人多说好话,看看能不能再上一层楼呢。

  南市区的夜随着雨停,街头慢慢的人也多了,灯红酒绿的生活又要开始了,几句客套的话过后,秋沼荷也离开了,离开之前把一个人的信息提供给了千奥义。

  看着窗外的夜色,想着这再不破案乌纱帽难保,既然有人给了路,那就赶紧的去找吧。

  “文小川,你叫上几人,跟我走一趟!”千奥义对着门外的大厅便喊道。

  他们要去的目的地南马路清心堂边上的二楼侦探社,自然他要找的人就是侦探梵小丽。

  影子帮

  “你说什么?”影子帮第三把交椅之上龙天涯嚯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震响了整个大厅。

  “蛇二当家死了。”影子帮成员笑九九胆颤心惊地站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小声地回着话。

  “你说蛇二当家死了?”头把交椅的屏风之后走出来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放荡不羁的眼神里带着一股杀气。

  

  “嗯,澜爷。”门口的笑九九使劲地点点头,但一眼都不敢正视眼前的影子帮老大花明澜。

  花明澜,一个美丽的女人,十二岁出道,不知道过了多少关,灭了多少帮,杀了多少人,总之影子帮的头把交椅她一直坐了十五年,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姐,只喜欢别人称她为爷。

  “他是怎么死的,现在人在哪里?”花明澜轻轻地向门外走去,声音低沉冰冷。

  “二当家的尸体被警察局带走了,文爷已经去警察局了,他叫小的先回来跟您禀报一下。”笑九九始终没敢抬头,但他能感觉到有人向他靠近,他不自觉地便向后退了一步。

  “谁敢对我们影子帮下手,天涯,你去查,查出来不管是谁,给我拖回来。”花明澜说的轻描淡写,但谁都知道最后的五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因为曾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拖回来时都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屋内静的让人发慌,站在屋子里的几个影子帮手下此时过的每一秒都是在煎熬,还好熬总有结束的时候。

  “澜爷,我回来了,二爷我也带回来了。“影子帮四当家的文心之匆匆地出现了在厅里,满脸怒气也没能把脸上的雨水“蒸发”掉。

  文心之的话刚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也到了门外,四个大汗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一个全身血迹的s体。

  “二当家的是怎么死的?”花明澜冷冷地扫视了一遍屋外的人,语气比冰冷的雨还刺寒。

  “蛇爷是被人杀死的,但,但用的兵器是蛇爷自己的花刃匕首。”文心之接过了问话,他也是从验尸官那里得来的消息。

  “那其他人呢?”影子帮老大花明澜不知何时眼神变得咄咄逼人。

  不过,花明澜的这一句问话,迟迟没有人敢回答,看着眼前一帮哑巴,她又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蛇二当家,怒火中烧。

  “谁告诉我,二爷被害的时候,其它人都去哪了?”这是一声咆哮,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娇柔细语,花明澜是真的生气了。

  “其它人,二爷被害时都不在现场,今日二爷带了五六个手下去了那个牡丹苑,回来的时候他自己不让他们跟着,车上只带了一个歌女,歌女被打晕,司机也被打晕了,他们醒来的时候只记得车被挡道了,然后一个蒙面人就出现了,再后来他们就都不知道了,不过现场留着一朵紫色玫瑰。“三当家龙天涯出现在了门外。

  “紫色玫瑰……快,把二爷抬进屋。”花明澜的眼里闪过一道异样的光,因为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蛇二爷的s体被抬进了屋,屋里的灯光被全部点亮了,还外加了好几把蜡烛。

  “一共十三处刀伤,脚筋被挑断,腹部三刀,手脚各两刀,背面五刀,致命的一刀在心口处,伤口很大,像是慢慢搓插进去留下的痕迹。”四当家文心之验尸之后,用毛巾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一边汇报着。

  大厅之上又一次静的让人发怵,花明澜的眼神里突然没有了光。

  “这,不可能!”花明澜突然仰天道出了四个字。

  寂然无声,此时大厅里的人最好可以把自己的呼吸声一起藏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把二爷也抬下去,老三你留下。”花明澜几分钟之后终于恢复了平静,没有表情地吐出了一句话。

  几秒,就几秒,大厅里的人都走了,二爷也抬走了,剩下地上一点红的瘆人的血迹。

  “天涯,你觉得可能吗?”花明澜两眼盯着对面的龙天涯,悄声地问到。

  “老大,这不可能,虽然二爷的这些伤痕都是当年他给那个小子留下的,可是那小子肯定已经死了啊,他不可能没死。”龙天涯的心里闪过了十年前的事情。

  “可是……紫色玫瑰,十三处刀痕,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老大,明日,明日我就叫人去查。”

  “你底下的人查?他们能查出啥?算了,一会我去找个人,也许她能帮我查出个蛛丝马迹。”花明澜望着屋外,大脑里闪过一个人。

  大上海南市区的夜终究是不平静的,能平静的只有那夜夜都准时出现的混沌小摊……

  雨后的夜,幽静清冷,中华街上寥寥数人,唯独馄饨摊边锅里的清烟带着人间烟火的味道。

  “你就请我吃这个啊?我可是等了你两个小时诶!”

  “都是我的错,这么晚了,只能吃这个咯,我也请不起你去牡丹苑啊,我这点薪水,你知道的。”

  馄饨摊前方摆了三张桌子,最靠近摊子的桌子上坐着沐恩和梵小丽。

  假装生气嘟嘟嘴的梵小丽在沐恩的眼里,怎么看都是最美丽的。

  “那改天的你领奖金后得请我吃牛排,最好的那种。”梵小丽说着话还没忘记往嘴里塞了一个热乎乎的馄饨。

  “没问题,吃牛排,看电影都行!”沐恩用瓢羹勺起来了两个馄饨往梵小丽的碗里,眼里秋波闪闪。

  

  相识五年,这个位置的馄饨摊成了他们最经常相聚的地方,馄饨摊掌柜纪文原从一个人如今都变成了两人,半年前他娶了此时正站在他身旁的岚宸,只是沐恩和梵小丽的感情却始终没往前再走一步,一直停在友情与爱情之间。

  上海的夜终究不是两三个人的夜,一阵匆匆的跑步声夹带着人力车撞击石板的声音离馄饨摊越来越近。

  “看来今夜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喽!”沐思吃着馄饨微笑地看着远处的来人。

  “当家的,这些人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岚宸放下了手中的大勺子,两手抱住了纪文原粗壮的手臂,从她惶恐的双眼里明显的能感觉到那一丝丝的不安。

  “不会的,应该不是找我们的,前日我们已经交过保护费,别怕!“纪文原安慰着自己的女人,只是心里却在打颤,这些帮派的作风谁又能知道呢?压榨人他们是从来不讲理由的。

  “梵大侦探可找到你了,再找不到,我就准备把你家给点了。”影子帮老大花明澜从人力车一下来就大大咧咧地说起了玩笑话,不过她这玩笑话当真差点成了现实,因为她寻遍好几个地方没找到人,那个气啊就差烧房子了。

  “澜爷,你这大晚上的,找我肯定没啥好事,这种没啥好事的事就不能等着明天再说吗?”梵小丽的口气里也带着玩笑话,毕竟他们彼此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影子帮很多自己搞不定的事,经常找外人查,然而梵小丽就是其中最经常“帮忙”的人。

  “梵大侦探你就不对了,吃馄饨是不是也该叫上我啊!”花明澜说着话的同时自己就坐在梵小丽的对面,也不顾旁边沐恩投来的那不善意的眼神。

  人落坐了,馄饨摊就开始忙活生意,毕竟来的不是一个,而是五个,一个澜老大,六个小弟,小弟们自己坐了一桌。

  “梵大侦探,有个事……”花明澜的话才说一半,便被“嘎”的一声紧急刹车声打断了。

  “当家的……”岚宸这次是躲到了纪文原的身后,惊恐地看着摊子前方停着的两辆车,以及车上走来的几个戴帽子的人。

  “没事,别怕,应该也不是找我们的。”纪文原看见了警察局局长千奥义,他也发现了千奥义的视线不是盯着摊位,而是梵小丽的位置上,他也想着一个小小的馄饨摊再怎么的也不用局长来打麻烦吧。

  “哎呀,花老大,你也在这里啊,难得啊!”千奥义一下车便把摊上的几人扫了一遍,自然发现了花明澜,花老大的称呼也是他一人独称。

  “你这当大局长的,这么好的夜晚不去牡丹苑怎么也跑来吃馄饨不成?”

  “你这话说的,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馄饨可是好东西啊!”

  两人的哑谜你来我往的,谁也不让谁,帮派与警察之间的故事永远都在上演着互搏术。

  馄饨的生意又一次变好了,三张桌子都坐满了,似乎还出现了一条凳子三个人的现象。

  “哎呀,沐大记者也在啊,今天真的是不好意思啊,本来约好的,谁知道出了这一档子事。”千奥义的话没有讲明,这一档子的事就是影子帮二当家被害的事。

  千奥义是个聪明人,因为案子是他负责,没有结局之前,你不问我便不说,这就是他的道理。更何况他看见了花明澜和梵小丽在一张桌子之上,他自然能猜到几分花明澜到底想做什么。

  四人一张桌子,吃馄饨,聊着无关紧要的事,只是心里彼此间都藏着心事,至于谁藏得更深,那只有天知道了。

  夜色之间,眼光交换之间,谁也没有看懂谁,只是眼前的馄饨是一碗又接上了一碗。

  “哎呀,我饱了,那我就先撤了,局里还有事。”千奥义说着话便站起一手抓起了桌上了的帽子便要离去,挪开椅子时,又接了一句,“哦,对了,梵大侦探,能车上聊几句吗,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梵小丽自然不会反对,她也不敢反对,几分钟后,梵小丽又回到了位置上,千奥义开着车让着小弟们走了,只是“忘”了付馄饨钱。

  “这王八蛋,吃了馄饨不付帐就跑了。”花明澜嘴里气呼呼地骂着,“老板,他的帐一会我一起结啊。”

  看着千奥义离去的车影,沐恩的眼里闪过一道光,不易被察觉的光。

  “对了,梵大侦探,今天呢,我也有事要请你帮忙,不过这里说话不方便,能否一会移步到聚义堂。”花明澜是个小心的人,关于二当家被害一事确实太过蹊跷,她可不想让外人知道任何一点风声。

  “你跟我一起去吧!”梵小丽的话是说给沐恩听的。

  “好!”沐恩点点头没有说多余的话。

  花明澜也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毕竟有求于人,很快,馄饨摊上的帐花明澜结了,额外还多给了些,把岚宸给乐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人都散了,馄饨摊上又沉入夜色的幽静中,会发生什么和不会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

  那夜聚义堂的深夜交谈,梵小丽又多得了一个案件的破案请求,只是这个案件与警察局局长千奥义交代的不一样,聚义堂说的黑帮老二蛇空空之死,而千奥义交代的是风流公子花午安之殒命。

  除了案件不一样,彼此留下的话也不同,重金酬谢这是花明澜始终挂嘴上,破案了给你记上一功,到时候……到时候到底会怎么样千奥义却没有说明白。

  1916年09月14日

  “小姐,去哪里?”南马路路边的车夫看着梵小丽坐上车,俯身拉起车把微转头问道。

  “平和里!”梵小丽道出了心中想去的地方,这是他翻阅了几天资料才找到的一个自认为很重要的线索。

  人力车上的梵小丽,看着手上报纸的头条新闻牡丹苑头牌舞姬芷梦自杀身亡,以及那显目的一朵紫玫瑰照片,她的大脑又一次不停地转动起来,似乎一夜未睡也没有影响到她侦探的能力。

  紫色玫瑰,案件的最重要线索,因为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第二人指纹,除了那些死者自己带去的手下。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冤鬼报仇?不然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梵小丽的脑子里也曾扫过这个念头,只是她始终不相信。

  几天几夜的翻阅资料,从警局到图书馆,查看了无数遍的案发现场,最终她只得到了一个信息,这个信息告诉她十年前曾有一个人用过紫色玫瑰这个笔名,只是十年前的一个雨夜就被人害死了,具体怎么死的,警局没有多余的档案,只显示此人已死亡。

  “到了!”不知过了多久,人力车夫的一句话让梵小丽从思索中会到了现实。

  下了车,递上了车费,梵小丽这才抬头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四周。

  眼前的平和里,一条小巷子,几个孩童追逐着,一个老妇人坐在巷里最里端,手里一把蒲扇旧的发白。

  “老奶奶,你好啊!”梵小丽走了一圈也没看到其他什么人,更没找到他要找的孤儿院,所以只好问起了那个老妇人。

  “哎,好,好!”老妇人抬起了头,满脸沧桑。

  “老奶奶,我想跟你打听个人啊?”

  “打听人?嗯,什么人啊?”

  梵小丽弯下了腰,老奶奶侧着耳朵,似乎彼此都当心对方听不清。

  “您记不记得十年前这里有个孤儿院,里面有没有一个叫灌汤包的孤儿呢?”

  “灌汤包,对诶,我好多年没见到这个小伙子了,你找他吗?”

  “老奶奶,你认识他吗?”

  “那还用说,他们三个人,可调皮了,每天都来跟我闹,不过好多年了,可能长大了都出去闯荡,也不回来看看我。”

  三个人,又一个意外答复,这是梵小丽怎么也没想到的。

  “那您还记得他们吗?”

  “当然记得了,灌汤包和小果冻,还有那个小木头,这三个小家伙可调皮了。”

  梵小丽的内心里突然变的不安,对案件也有了新的看法,“这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案件,刚死去的这些人和这几个人肯定有关系。”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老奶奶,那他们三人是什么关系呢?”

  “啊,你不知道吗?”

  “我,我找灌汤包有事,可是我也找不到他,所以我看下能不能通过您说的其他两人找找他。”梵小丽给自己编了一个谎言。

  “哦,这样啊,他们啊,他们很可怜的,三个都是孤儿,不过他们关系可好了,相依为命,如果你找到他们,记得叫他们回来看看我,好吗?”老妇人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眼里泪花闪闪。

  再后来梵小丽又跟老妇人聊了一会,只是再也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最后走之前她给老奶奶留了点钱,说是她替那三个人孝敬她的。

  只是梵小丽不知道的是,她所做的一切都在一个人的眼底之下,他的眼里藏着深疑还有感恩。

  南马路,清心堂二楼,梵小丽刚回到属于自己的侦探社,就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这里是风语报社,你找谁?”对面接起电话的人,习惯性地便问起话来,因为报社的人众多,刚好找自己的可能性极低。

  “我找一下沐恩大记者。”梵小丽听着对面着急的声音回着话,还故意把大记者三个字拉的很长。

  “沐恩啊,那你等等啊,我帮你叫。”接电话的人把电话放在桌上。

  电话这头的梵小丽,隔着电话便听到对面的一阵大喊。

  “沐恩,沐恩,有人找,哎这人跑哪里去了,谁看见了沐恩了啊!”

  “我在这,谁找我?”

  “电话,电话,快去接。”

  很快梵小丽拨通的电话又一次被接了起来,“你好,我是沐恩,您是哪位?”

  “沐大记者你好忙啊!”梵小丽听到了对面话音中的喘息声。

  “小丽啊,今天怎么打电话来了,不会是来找我要债的吧,我可还没发工资呢?红酒牛排都会有,不过得等等,嘿嘿!”沐恩在电话里也开起了玩笑,因为他听出了电话对面的声音。

  “才不是呢,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你说,只要我能帮到的,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沐恩想都没有想,就先答应了梵小丽的请求。

  “帮我找个人咯,你是记者神通广大,对吧,所以一定没问题的啦!”

  梵小丽想找的人,与十年前的案件有关。

  “……什么人?”

  沐恩的回答迟疑了一两秒,找人对自己来说确实不难,难的是找什么人。

  很快电话里梵小丽把想要找的人告诉给了沐恩,挂完电话,半个小时后沐恩给了梵小丽想要的答案。

  “你明天陪我一起去找他,可以吗?”

  “……好,到时我去接你!”

  对面梵小丽温柔的请求,沐恩无法拒绝,不管内心里有多少更重要的事,但对于自己喜欢的人的请求,他一定是不会拒绝的,何况他也不放心。

  1916年09月15日

  萬竹路,萬竹小学,一所贫困孩子上学的地方。

  “谢谢你给我买了顶这么漂亮的帽子,不过你那顶帽子也很好看。”梵小丽指着两个人帽子,开心地说着话。

  “你看这天气,热的很,所以刚好看到,就给你买了一顶,还怕你不喜欢呢。”沐恩微笑的脸上,两个小酒窝也显得格外的帅气。

  “我喜欢,走吧,我们进去吧,不过你确认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嗯,我查过,她应该就在这里面。”

  梵小丽和沐恩走进了小学的大门,看见了几个孩子,还有一个女教师。

  “你好,请问下您是素笺老师吗?”

  “我是,你是哪位呢,我似乎不认识你诶,你找我有事吗?”

  眼前的女人叫素笺,十年前平和里孤儿院院长,如今萬竹小学的教师,也就是梵小丽叫沐恩查找的人。

  梵小丽从手中提包里掏出了一张属于自己的名片,很客气地递给了素笺。

  “嗯,谢谢,那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素笺礼貌地收下了名片,又抬头看了眼梵小丽以及后面一个低着头的人,几秒的停留,心中生出了几许困惑和疑虑。

  “是这样,我想向你打听几个人?你可曾记得十年前平和里孤儿院。”

  “你是?”

  素笺对于眼前的人警觉性突然多了几分,对于十年前孤儿院发生的事在她的内心里始终有个结,一直没打开也打不开。

  “是这样,我受委托调查一些过去的案件,刚好有一个涉及到十年前平和里孤儿院。”梵小丽给自己撒了个谎,说着话的同时,眼神一刻都没离开素笺的眼睛。

  “哦,不过十年前的事我基本都忘记了。”素笺明白眼前的人能找到自己,就证明他们早已知道自己过去的身份,想隐瞒也没啥必要了。

  “嗯,我只是向你打听几个人,没有别的!”

  “那你说吧,不过太久了,我也未必记得。”

  “您还记得当年孤儿院里的那三个叫灌汤包和小果冻,小木头的孩子吗?”

  梵小丽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看见了素笺的瞳孔瞬间变大,也就这在一瞬间,素笺拿着书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你,你是要为他们,翻案吗?”素笺的声音带着颤抖。

  “翻案?”梵小丽的疑惑,眉头微皱,显然故事里还有故事。

  “对啊,他们死的太冤了,当年警局不了了之,可惜我们的力量太小,啥都做不了。”素笺握紧了另一只空着手的拳头,脸上愤怒的表情一览无遗。

  “你是说他们都死了?”梵小丽惊讶地问道,因为这个消息出乎她的意料。

  “十年前,小果冻被人害死了,灌汤包去报仇,可是她那么弱小又怎么能打的过人家呢?可怜的孩子,第二天在孤儿院门口发现时被人刺了十几刀,早已断了气。”

  “那后来可有调查出是谁害死他们的吗?”

  “哎,没有,那些当差的,就来过过场就没有下文了,我去问过几次,都说在调查调查,其实我知道他们觉得他们是孤儿,没人负责,也不想去花这个心思,因为没有好处。”

  素笺的回答很悲伤,也是那个年代的悲伤,没有背景,没有金钱,谁会管谁的生死。

  “对了,那小木头呢?”梵小丽在悲伤,突然想起了还有一人,素笺始终没提起。

  “他啊,后来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记得是一个雨夜,他说他要自己去走走,这一走就没再回来。再后来孤儿院也没剩几个孩子,也都长大了,孤儿院就关了,我就来到这里教书谋生了。”

  “嗯,我最后还有几个问题想问您下,他们三个为什么会成为孤儿您可知道?”

  “第一个问题我到是听他们有说过一点,不过我记得也不大清了,我只知道灌汤包和小果冻是姐弟俩,好像他们的父母是因生意上的事,被人都害了,所以成了孤儿。”

  “是这样啊,谢谢您,那小木头是怎么成为孤儿的呢?”

  “小木头没跟我说过,不过他们三个关系可好了,跟亲兄妹一样,哎,我希望小木头好好的,如果他还活着,应该也跟你这朋友一般大了。”素笺说着说着就朝着梵小丽身后的沐恩看了一眼。

  这一眼是无意的,只是低着头戴着帽子的沐恩却微微晃动了一下,只是没有人在意。

  “最后我想问下,你可记得他们中谁有叫紫色玫瑰的不!”

  “紫色玫瑰?我想下,哦,对,这个是灌汤包最喜欢的花,她给自己取的另一个名字。”

  “嗯,太谢谢您了,你给的线索都很重要!”梵小丽知道,这些线索对她来说已经很重要了。

  “对了,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们真能替他们翻案,记得告诉我,我一定去看看,还有你如果能找到小木头,你告诉他我想他,让他回来看看我。”素笺的眼里泪光闪闪。

  “嗯,一定,一定。”梵小丽内心里是真的希望可以替他们找到真正的凶手,虽然她这次来的目地是找紫色玫瑰。

  真相一步一步的靠近,只是案件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一切的谜团都还在前方……

  萬竹小学的拜访,在悲伤的对话中结束了,走出校门口的那一刻,梵小丽给自己做了个决定,从今以后如果可以,就拿出一点自己的收入来赞助这个小学。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呢?一直不说话。”梵小丽对着身后跟来的沐恩,带着困惑问道,“哎,你什么时候还戴起墨镜了,来的时候都没有啊!”

  “哎,这不是这几天天天写报道,加班加点给累的,都是黑眼圈,眼睛都红了不好意思让人看见。”沐恩摇着头表示自己的辛苦没人疼。

  “可是,我怎么总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呢?”梵小丽转过身歪着头打量沐恩。

  这一打量,本来似乎就不平静的沐恩,心里疙瘩一下,眉头一皱,瞬间接过话,说道:“你说什么呢?有啥好怪的,倒是你怪怪的,这个紫色玫瑰难道和现在的会有关系?”

  “哦,我知道为什么怪怪的了,原来是这墨镜太难看,哈哈哈哈!”梵小丽突然就笑着跑开了,她一是真觉得眼镜挺难看的,二是为了不回答沐恩的问题。

  “你给我站住,别跑!”沐恩心里放下了一颗石头,追着跑了上去。

  也许不管在哪个年代,哪样的日子里,人终究要学会快乐与悲伤共存,只有这样生活才会有味道。

  清心堂沐恩侦探社

  “你帮我一起找找这些资料,找出十年前上海有关商业战场上有被人杀害的所有案件。”

  梵小丽埋着头从警局里局长千奥义那里借调回来的一堆资料里寻找着线索,还不忘提醒被她喊来帮忙的沐恩。

  “这么多资料要找到何年何月啊!”沐恩看着眼前三大箱的资料,一头两只大,抱怨无声。

  “找嘛,找到了,我请你吃馄饨!”

  “啊,又馄饨……”

  “那你还想吃什么,你还欠我牛排,红酒呢,哼!”

  “好好好,我找,我好好找!”

  沐恩终究还是投降了,蹲下身赶紧干活,因为他还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跟女人是不能讲道理的,何况还是一个自己心仪的女人。

  “我问你个问题,你说十年前的紫色玫瑰和现在出现的紫色玫瑰会有关系吗?”

  “啊,我只是个先报道的小人物啊,你才是侦探啊,你问我,那我要去问谁呢?”

  “别贫嘴,快点,你觉得会有关系吗?”

  “那我,我觉得可能没有关系吧,毕竟是十年前的事。”

  梵小丽看着一直戴着墨镜的沐恩,摇摇头,因为她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天前,梵小丽在众多的档案里找到了一个草草落案的档案,案件说的十年前灌汤包写了很多封举报信,举报杀害她父母还有她弟弟小果冻的人,笔名用的就是紫色玫瑰,只是被举报的人早在十年前就已死亡,所以案件也就不了了之,然后灌汤包的死却一直被搁置在警局,始终没有破案。

  “那我再问你下,最近几个案件可都是同一人所为?就是紫色玫瑰的案件!”

  “这个,有可能是,我只是说有可能,你可别被我误导了,你是大侦探哎!”

  沐恩回答着话,还不忘给梵小丽戴个高帽。

  “也许我查案的方向不对,我应该查查这几个人的关系才对,哎,对啊,真的,我怎么这么笨呢,最近脑子锈逗了不好用了,要补脑,快我想吃豆腐脑了,你帮我买一份呗。”

  梵小丽的笑容对于沐恩来说是无敌的,何况还带着妩媚的表情。

  沐恩去寻找豆腐脑了,而梵小丽则努力地打着电话查些资料,其实她不仅想吃豆腐脑,她最重要的是不想沐恩牵涉其中,不要知道比少知道还要好。

  清心堂楼下的豆腐脑甜的、辣的、咸的都有,沐恩手中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美味来到了梵小丽面前。

  “谢谢,还是你最懂我,知道我什么时候想吃什么口味的豆腐脑,你说你咋就这么聪明呢?”梵小丽接过豆腐脑舀了一瓢塞进了嘴里,火辣辣的味道一下就冲醒了自己快迷糊了的脑袋。

  “对了,要不我再约下大善人吧,上次不是没让你去成,下午反正我也没啥事。”

  “行啊,看来这豆腐脑没白买!”

  梵小丽其实在回来一路上以及刚翻阅意料都在思考一个问题,素笺说的曾经让灌汤包他们成了孤儿的原因,正好大善人也是全区首富,说不定可以从那里得到点消息。

  “你好,请问沧先生在吗……”梵小丽说到做到,豆腐脑都没吃完就拨通了南市区富商兼慈善大使沧浪雪府邸的电话。

  裏马路沧府

  沧府,富商之家,花园别墅,确实与众不同,黑衣门卫,一众保安站立府邸四周,不过不知道为何,在沐恩的眼里,他们怎么看怎么像打手。

  “两位请先喝杯茶,在大厅稍等一下,我这就禀告沧大人。”沧府管家易谋生弯着腰说着话便退出了屋。

  沐恩和梵小丽看着易谋生退出屋后,彼此相视一眼,微微一笑,就各自抬眼参观起了沧府的摆设和布局。

  黑檀木座椅,金楠木书柜,紫檀木收藏柜,各种名贵物品,到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美收藏名。

  “沐恩,你看,慈善家就是不一样,帮助别人也就等于帮助自己。”梵小丽口中的赞叹,只是迟迟没得到沐恩的回应。

  “喂,你在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迷?”梵小丽转过身看见了角落里的沐恩,只见他盯着一幅画一动不动。

  “没,我在看画。”沐恩被梵小丽的一声呼叫惊醒了过来。

  “什么画那么好看,我也看看。”梵小丽也靠近了那幅画,仔细地端详起来,“哎,这画好生奇怪,好像是幅残画。”

  梵小丽的侦探敏觉感,瞬间就发现了画中的不同。

  有些画是本身就是残缺的,有些画是后来被人弄残缺的,梵小丽眼前这副就是属于后者。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刚接了个重要电话。”一句洪亮的声音传来,门外南市区慈善大使沧浪雪迈着大步跨进了屋。

  “沧先生,没有没有,我们也刚到!”梵小丽最先迎了上来,身后的沐恩嘴角微微一翘,露出那难得一见的笑容跟着也迎了上去。

  “坐,坐,坐,易管家帮我把那昨天刚到的极品西湖龙井拿来。”沧浪雪进了屋,坐在了自己的主位沙发上。

  “好的,老爷!”沧府管家易谋生转身离去,离去之前还郑重地看了一眼来的客人。

  “沧先生,这位就是上次我跟你介绍的风语报社的记者沐恩,上次真的不好意思,害你白等了一个晚上。”梵小丽站起身一边用手指着沐恩一边道歉。

  沐恩也跟着站了起来,双手作揖,点头说道:“沧先生,实在抱歉,上次都是我的错,不管梵侦探的事,对不住,对不住。”

  “哎呀,坐下,坐下,说什么抱歉呢,前些天我家丢失案件,要不是梵侦探帮忙,哪有那么容易追回这些物品,我都还没来得及亲自上门道谢呢!”沧浪雪也半微站起,手掌上下摆动着,眼睛向四周的壁画扫视了一遍。

  “沧先生您说的哪里话,我那都小事,举手之劳,对了,刚你没来之前,我看了那边那幅画好像是幅残画,不知是否我眼拙?”梵小丽看着沧浪雪的眼神,便想起了刚沐恩注视的画。

  沐恩听到梵小丽的话,墨镜底下的眼睛突然就变得雪亮雪亮的,只是别人不知道。

  “哦,你说的可是最里面那幅?那可是唐代两大名家合作的画,只不过我家公子小时候调皮,用毛笔给涂了几笔,然后你也看到了,它就成了残画,不过即使如此它还是我最喜欢的,价值连城的画啊!”沧浪雪眨着眼说着话。

  对于梵小丽提出的这个问题,在此之前已不下十人问过了,久而久之,沧浪雪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解释,毕竟有些事经过十几年,能想起的人也不多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人始终都没有忘记……

  “确实是幅好画,沧先生收藏这些作品应该花了不少钱吧!”一直没说话的沐恩,突然插了一句,眼睛盯着沧浪雪一动不动,眼神里含着多层味道。

  “嗯,确实,这些藏品十几年我就开始收藏,如果真算的话确实也花了不少钱,不过值,如今应该翻了几倍,不过这是我的爱好,不能与金钱对等了。”沧浪雪笑呵呵地回答,只因他看不见沐恩眼镜底下的眼神。

  “对,对,对,我差点又给忘了,你看我这记性,今天主要是让沐恩大记者要给您做个专访的,我就去外面参观参观等你们采访完通知我,我再回来,顺便还要向沧先生请教几个问题。”梵小丽用芊芊细手拍着自己的脑袋,边歉意地表达着。

  此时正好管家易谋生拿着茶盘进了屋,沧浪雪也便交代了几句,梵小丽随着易谋生便出了屋,屋内的采访就只剩两个人了。

  “沧先生,那我们的采访就正式开始了。”

  “嗯,来吧!”

  “今天对您的采访主要围绕以下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您能跟我介绍下您是如何发家致富的,第二个就是这么多年您为什么会做这么多伟大善举,第三您对未来有什么想法,第四……”

  沐恩对沧浪雪的采访花了半个时辰,梵小丽逛完花园,累了就坐在院中的亭子里吃着管家易谋生给她准备的点心,也没感觉到时间的长久。

  “你在这啊,害我找半天,我采访完了,轮到你了,你不是有事情要问沧先生,快去吧,我在这等你。”沐恩说着话一屁股就坐在了梵小丽对面石凳上,看着桌上的食物,嘴里还不停发着的“啧啧啧”声音。

  “你不许动,这些都是我的,一会回来我如果发现少了,你要十倍赔我!”梵小丽伸出了食指指着桌上的糕点,嘟着嘴向沐恩提出了“警告”。

  “去吧,去吧,我不动,绝对不动!”沐恩举起了双手,假意地应答着,心里却说着“不动我才是傻呢!”。

  看着梵小丽离去的背影,沐恩的脸色瞬间就严肃了下来,轻轻地摘下了墨镜,长长的睫毛之下一双清澈深沉的眼眸,藏着无限的心思。

  从采访中他得知沧浪雪十年之前并不在南市区,而是如他所查到的资料一样在浦东区,而离开浦东区的原因是那边不适合他的生意,所以才转到南市区,至于如何发家的,沧浪雪说的是一切都靠努力。

  大约一刻钟之后,沐恩逛完了沧府外围的每一个角落回到亭子时,梵小丽也回来了。

  “我都说不要动,你还动,哼!给我吐出来!”

  身后的一声吆喝,沐恩刚刚含进嘴里的饼干差点给吓喷出来。

  “呃,你这么快就出来了,事情问完了?”沐恩笑着故意转移着话题。

  “哼,下次再偷吃我的东西,绝不饶你!”梵小丽嘴上说着气,看着沐恩的狼狈样心里却乐得不行,笑着回到,“嗯,问完了,小小事情而已。”

  是不是小事其实只有梵小丽知道,不过她问的可不是小事,她想问的可是有关十年前商业上发生的大事,只是她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因为南市区十几年来并未发生过什么大案。

  “走吧,你的采访也结束了,记得请我吃牛排,还有这些甜点,十倍哦!”梵小丽一边抓了一片桌上的糕点,转身就要离开。

  “好好好,牛排,糕点,我记住了,等我发薪水,一发就请。”沐恩也笑着站起了身。

  出了沧府,各自拦了一步人力车,两人要去的地方各不同,梵小丽说回侦探社可是去的却是警察局,沐恩说回报社只是他去的地方却是无人到及的荒凉之地。

  “他们都走了没?”

  “嗯,都走了,老爷!”

  “好,你也先出去吧!”

  沧浪雪看着管家易谋生出了屋,转身来到电话机旁,快速地拨通了一组号码。

  “马上帮我查一个人,我需要知道他的全部?”沧浪雪神色凝重,声音低沉。

  “什么人?”电话那头冷冽的女音如千年寒冰。

  “风语报社记者沐恩。”沧浪雪看着手中沐恩留下的名片,一字一顿地念着上面的字。

  “好!”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话,沧浪雪电话机里就只剩嘟嘟嘟的声音了。

  沧浪雪之所以要调查沐恩,只因沐恩给他带来的感觉很不安,那种陌生又似曾相识,他能感觉得到那双墨镜底下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却不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

  浦东区梅园里后山

  晚风夹起地上片山枯黄的残叶,飘起又飘落。

  一个黑衣人笔直地站在三座小山包前方,一声不吭,静的瘆人。

  两座小山包之上两束黄菊花,唯有一个山包放着一簇紫色玫瑰,艳得凄美绝然。

  “爸妈,安姨元叔,你们在那边还好吗?一年又过去了,你们知道吗?这十年来,每天每夜我都睡不安心,都想着有一天能为你们报仇!”黑衣人低着头,一滴一滴的眼泪砸落在脚上落叶之上。

  “还有,你们两姐弟,在那边的世界里还闹腾不?我真的好希望跟你们换换,你们出来让我躺进去,我真的累了。”黑衣人蹲下了身,抓了一把地上的土向小山包洒去。

  “今天一是来看看你们,还有最重要的是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害我们的人我都找到了,该死的人都得死,还有没死的他也一定会得到报应的,你们等我,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着。”黑衣人抬起了头,黑衣黑帽黑墨镜,在夜色的朦胧下就只是个黑影,啥也看不清。

  南市区警察局

  档案室的灯忽明忽闪,也许是多年失修的缘故。

  办公室之内梵小丽握着一个台灯心无旁骛地查找着她想要找到的资料。

  “你说,她是不是疯子?”门外小警员艾达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屋里的人,转头向旁边的伙伴说道。

  “嗯,我也觉得像,就这么点案子,有必要让我们把全上海十年前有关杀人的案件都调回来吗?局长也是,跟着疯。”今夜被留下加班的第二个警员小琼楼带着脾气回应着。

  “嘘,你不要命了,局长你都敢说,赶紧走,让她一个人疯好了,我们下班去。”艾达伸出食指靠近嘴边小声地说着。

  “下班?局长可是交代我们要陪她到最后,这时候走,万一……”警员小琼楼还是很敬业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干陪着吧,要不去整几杯再回来?”

  “这个主意好,走,反正也没人知道。”

  警察局局长千奥义怎么也不会想到派来陪伴梵小丽的警员会偷偷跑去吃夜宵,偌大的警局大楼就只剩下梵小丽一人。

  警局的钟在夜色里悄悄地摆动着,指针指在了十点整,梵小丽还在地上的一堆堆资料里来来往往,一会眉头不展,一会破愁为笑,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咦,这是?”突然之间,梵小丽在一堆的资料里看到了一份报道,惊呼而起。

  她弯下腰正想把那份报纸捡起仔细观察,漆黑的屋外却传来了一个碰撞花瓶的声音,随之就见一道黑影在门外闪过。

  “谁,谁在外面?”梵小丽内心里升起了一阵恐惧,拿着台灯的手在微微发抖。

  眼看门外却迟迟没有回音,梵小丽盯着门外便一步一步移向门外,一边嘴里喊着:“哎,艾达,小琼楼,你们出来,不要吓我,我害怕,我知道是你们跟我闹着玩的。”

  梵小丽嘴里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却很明白,门外的人肯定不是他们俩,他们没这么大的胆敢吓她,她只是想拿他们来壮壮胆,告诉别人我这还有别人呢。

  屋里的门被梵小丽轻轻推开了,台灯自然是拿不出来的,身后的灯却依旧忽明忽暗,一颗心始终在惊恐之中。

  出了门,看了看漆黑的走廊,走廊尽头微弱的灯光显得格外的幽深。

  “砰”的一声,又一次把梵小丽吓得直哆嗦,声音此次是来自身后,刚走出的屋传来的声音。

  转身又回到屋里,却啥也没发现,只见一扇窗不知何时被全部敞开了。

  “哎呀,梵大侦探,您还没走啊。”从走廊尽头走来了两人,艾达和小琼楼勾肩搭背地向梵小丽走来,嘴里还吧唧吧唧地品尝着酒菜的余味。

  “嗯,还没,快了,这就准备走了。”梵小丽一边回答一边回屋,看见他们回来了,心里的不安也便减少了许多。

  回屋,拿台灯,寻找刚发现的线索,可是这次她是真的吓到了,因为刚看到的那份报道已经不翼而飞了。

  “有人!”梵小丽惊叫。

  “啊,梵侦探你怎么了,是有人啊,我们就是人啊!”

  “不是,我是说刚有人!”

  “怎么可能,这么晚了谁来,再说我们回来都没看见人,所以那是不可能的!再说这里是警局,可不是什么随便的地方。”艾达信誓旦旦地否决了梵小丽的怀疑。

  “可是?”梵小丽还是坚信肯定是有人趁刚自己出屋时偷走了那份报道。

  “没有什么可是啦,梵侦探你肯定是太劳累了,眼花,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找好了。”小琼楼也劝着让梵小丽早点回来,这样自己也可以早点回家。

  “那,好吧!”梵小丽拿着台灯在地上又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生,所以也就只好暂时放弃了。

  警局之外的上海街道,依旧灯红酒绿,形形色色的人还在街头穿行,为生计,为享乐,为命运,又有谁知道谁呢?

  南市区的天说变就变,警车之上,梵小丽望着车窗外的蒙蒙细雨,满脸的愁容。

  “梵小姐,你说你就为了一个花花公子的死,没日没夜地调查,有这个必要吗?”

  车行一路,车内却安静的能让人窒息,握着警车方向盘的艾达,所以随口吐出一句,想着能不能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按我看啊,这花花公子肯定是害了不少小姑娘,所以被报复,这种人死了也是罪有应得。”艾达听着身后没有回音,又补了一句。

  “你跟我说话吗?不好意思,刚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对了,快到了吗?”梵小丽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

  “快了,不过梵小姐,这么晚了,你去蓬莱路做什么呢?”艾达知道梵小丽的侦探社地址并不在逢莱路,所以有点小困惑。

  “嗯,去……去找个朋友。”梵小丽吞吐地回着话,头又转向了车窗之外。

  窗外的雨依旧没停,绕过中华街,拐向蓬莱街,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偶尔能见过的路人也是步履匆匆。

  “梵小姐,你看在哪停呢?”

  “嗯,再往前一点,那个有窗户有灯的地方。”

  梵小丽一进蓬莱街就拉下了车窗,一眼就瞧向了一个熟悉的方位,一间沐恩住的房间。

  “好了,你先停车。”梵小丽说着话就想拉开车门,不过在拉开的瞬间又停了下来,转头对着警员艾达说了句话,“要不,你帮我个忙呗。”

  “可以啊,梵侦探你说什么事,在下荣幸之至。”艾达停下了车,还顺手熄了火。

  “没什么大事,你帮我朝那个窗户喊两个字,大声喊两遍就可以了。”

  “啊……那我喊什么呢?”艾达眨了下眼,表示着困惑,不过困惑归困惑,他还是下了车。

  “沐恩。”

  “好。”

  下一秒,安静的蓬莱街,就被一个很大声的叫喊“吵醒”了来,睡着与没睡着的,都被惊吓了,可是唯独那个主人公始终没出现。

  “他睡着了吗?按往日这个点,他应该没睡,那为什么会没反应呢?难道是真的这几天太累了,我是不是应该上去敲个门?”梵小丽内心的深思。

  下一秒,她也下了车,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哎,算了,这么晚了,他可能真的睡了,再说,我这么晚找他,他还以为我要做什么,我怎么解释呢?”

  梵小丽终究没有往前走去,又回到了车上,朝着车外的艾达喊到:“走吧,艾达,回南马路清心堂。”

  “啊,不喊了吗?我还没过瘾呢,很久没这么大声的喊了,感觉挺爽。”艾达低头看了一眼车内的梵小丽说到,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这两个字。

  “沐恩,沐恩!”临上车之前艾达又喊了两遍,嘴里最后还念叨着,“爽,真爽。”

  “神经病啊,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睡觉了。”街上终于有人忍不住推窗大骂。

  “快跑。”艾达伸了伸舌头,耸了耸肩,苦笑了一下,启动了车,一溜烟跑了。

  车在某种定义来说,比走路是快得很多,更何况还是在没有多少行人的大马路之上。

  城市的那一端人来人往,过客匆匆,谁又能比谁更快一步呢?

  南马路清心堂楼上的小摊上,有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等着夜归人,即使蒙蒙细雨。

  深夜里,一辆车停在了清心堂楼下的豆腐脑摊位边上。

  “谢谢你,艾达,我到了。”梵小丽下了车,对着车里的司机说了声感谢。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艾达客气地回着,其实他也明白,这是局长交给他的任务,哪里敢不做好。

  “嗡”的一声车走了,喷出来一串的黑烟。

  转身,抬眼,梵小丽便看见了摊位上的人,那人也看见了她。

  “你去哪了?等你老半天了!”沐恩朝着走来的梵小丽喊道。

  梵小丽张开的嘴型换了种形状,她硬生生地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吞了回去,因为他的台词被沐恩抢先了。

  “我刚从警局回来,你怎么在这里呢?”梵小丽没有撒谎,因为他相信沐恩肯定也看见了刚刚离去的警车。

  “我不是在报社加班吗,社长说如果我再不努力就要解聘我了,那样我就只能天天等你请我吃饭了,一想到吃饭,我就饿了,饿了我就来了,赶紧来帮我把账买了。”沐恩死皮赖脸地开着玩笑话。

  “才不呢,你不是没被解聘,你还欠我好几顿,老纪给我来一碗,他结账。”梵小丽调皮地笑着就坐在了沐恩的面前。

  “好嘞,马上来。”豆腐脑瘫的老板冷小诺早已习惯眼前这一对活宝的对招。

  “诶,你眼睛没事了?”梵小丽盯着沐恩的眼睛疑惑地问道。

  “嗯,没事了,这不休息了一天,再说这么晚我还戴着墨镜,人家还以为我要偷鸡摸狗呢?”沐恩愣了一下,笑呵呵地回答着。

  “那你去偷鸡摸狗了没?”梵小丽没有放过沐恩的玩笑话,似真似假地追问到。

  “什么啊,你是侦探活干多了吧,就我还偷鸡摸狗,不被鸡啄了也一定会被狗给咬死。”沐恩抬起头,给梵小丽抛去了一个白眼。

  “噗呲!”冷小诺端着一碗豆腐脑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没忍住笑,还差点把豆腐脑给翻到了。

  “你们俩今晚很奇怪啊,一个匆匆赶来,一个一来就偷鸡摸狗啊,哈哈哈!”冷小诺放下豆腐脑说完话,转身哈哈大笑走了,留下桌上的两人眼对眼。

  “对了,你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看你天天累的,如果实在没有线索我们就不查了。”沐恩先停止了对眼,柔声说到。

  “案子?这都几点了,还谈案子,你想累死我啊,好好吃你的豆腐脑,吃完回去继续加你的班,我可不接收流浪汉。”梵小丽吃着豆腐脑,转移着话题。

  豆腐脑的糖今夜放得特别多,篷伞之下的食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聊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豆腐脑也会有吃完的时候,一个没有留人,一个想留却没有理由留。

  分开时,彼此回过头看了一眼对方。

  “他家里明明有灯?那灯谁开的?难道一直都开着?为何要开?为什么要开?”

  “那车回来的方向不对?那不是警局的方向,她为什么要转一大圈?为了什么?”

  彼此的谜团,彼此都没有问,静静地在夜色里弥漫,也在夜色里消散。

  上海的夜,是难眠的夜,多少人都在夜色里不停地挣扎,只是挣扎的方式不同而已。

  “查清楚了,明天中午之前给我答复。”这是梵小丽在深夜里往南京拨打的一个电话,交代的其中一句话。

  1916年09月16日

  清心堂二楼的窗户轻轻被推开,梵小丽伸出头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脸上便有了一丝不悦。

  “哎,早知道,昨晚不打那通电话,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梵小丽踢了一脚地上的资料,嘟着嘴。

  清心堂没有变,唯一变的是清心堂底下路边多了好几个陌生人,看报的,擦鞋,吃豆腐脑的,最重要的是他们时不时还朝二楼窗户看一眼。

  作为侦探出身的梵小丽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可是她却无能改变这个已成事实的现象。

  “叮铃铃!”一阵铃声响起,她知道她想要的答案应该来了。

  “梵大小姐,我帮你查到了,那对夫妇是南京人没错,不过十年前在浦东生活,只是后来搬回了南京,但你要查的他不是南京人,他是十年前被那对夫妇收养的,据查他应该以前也住在上海浦东区,不过其他资料空白,所以……”电话机那头传来梵小丽的闺蜜花秋月悦耳的声音。

  “我知道了,谢了啊,改天请你吃好的,还有是不是你把我的电话告诉那人了。”梵小丽想起了楼下的陌生人。

  “我……哎呀,我也是为了你好嘛,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花秋月知道自己瞒不过,在电话那头撒起了娇。

  梵小丽验证了一些自己的判断,但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明确答案。

  “算了我还是再去一趟警局吧,也许可以找到一些新的资料。”

  梵小丽心里这么想着也这么做着,关了门下了楼拦了部人力车,又一次出发了。

  紫色玫瑰的案子成了上海南市区一个未解之谜,黑白两道都在查,只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裏马路,沧府,书房之内,慈善大使沧浪雪耳朵贴着电话听着。

  电话机的另一头妩媚的影子帮老大花明澜却不停地在汇报着查到消息,“大哥,已经查了,他是被南京一对夫妇十几年前收养的孤儿,长大后出国留学,三年前归国来到的上海,并没有什么可疑的身份,他也一直安份地做一个报社的记者,大哥,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去叫人抓回来问问?”

  “我知道了,不用了,别多惹事。”沧浪雪说完便挂了电话,也不顾对方是否还有话要说。

  挂完电话,闭目深思了好一会,突然睁开了眼,朝着门外喊了一句,“老易你进来下!”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沧府管家易谋生进了门顺手也把门关上了,随后来到了书桌之旁说道:“老大,需要我做什么?”

  沧浪雪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人,眼珠子转了一圈说道:“老易,你说会不会真的是十年前蛇老四没做干净?”

  桌子边上的易谋生瞪大了眼珠,半响才回过神,回道:“老大,这个……除了后来那两个被发现的孤儿,应该不可能还有其它人生还。”

  “可是,那两孤儿当年就逃过了那场大火,难道就不会有其它人……如果没有,那又会是谁,那么巧,你想下老八花午安和蛇老四的死,还有那紫色玫瑰。”

  “老大,这,或者是其它事情呢,这都过了十年了,如果要报仇也应该早就来了,再说当年还知道那件事情的人也已经……”易谋生边说着边伸出右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行,继续查,多派点人手出去,还有再给那个老不死的千只手送点钱去。”沧浪雪坚决的语气,眼底深似海。

  中华路,南市区警察局

  “这什么天气啊,又下雨,怎么还下个没停了呢?”梵小丽下了人力车,用手遮着头,向警局大门慢跑而去。

  “哎呀,梵侦探你又来了啊!”警局门口警员艾达正准备出门,刚好看到了梵小丽。

  “嗯,来再查查资料,艾警员你这是准备去哪啊?”

  “我啊,这天气不是跟之前发生命案的天气一样样吗?警长叫我去现场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出点啥。”艾达苦笑着回答。

  

  警局依旧是忙碌,只是不知道彼此间都在忙些啥,总之个个都低着头,谁的眼里也没有谁。

  “哎,那不是沧府易管家吗?他怎么在警长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来到警长办公室门口的梵小丽,一眼就看到了从千奥义办公室走出来的易谋生。

  彼此匆匆别过,易谋生和其他人一样低着头,自然也便没看到梵小丽。

  警长办公室的还没来及关,梵小丽一脚就踩了进去,只见千奥义匆忙地把桌上的一袋东西塞进了抽屉里。

  “哎呀,梵侦探,这么早啊,听他们说你昨晚很迟才回去啊,查到了什么重要线索没有?”

  “局长啊,我也想,可惜没有。”梵小丽摊了摊手,无奈一笑。

  “那今天来?”

  “我想请局长帮个忙,能否帮我联系下浦东区那边的上海分局,我想去那里查一下资料,也许会有点线索。”

  “啊,这案件不是发生在我们南市区吗?怎么牵扯到浦东区了?”千奥义的疑问,不过他的内心里其实到挺希望这些案件有其它的人来帮他背锅。

  “是这样的,我怀疑这几起案件跟多年前发生的案件有关联,所以……”梵小丽也不确定,但死马当活马医,总比没有得好。

  “呃,那好吧,你稍等,我先联系下。”千奥义坐直了腰,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浦东区上海警察分局

  天空的雨依旧还在下,一刻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整个上海都在雨里。

  “庄局长你好,这我名片。”梵小丽跟着一名小警员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你就是梵大侦探啊,早有耳闻,外界都传上海有一个美女侦探,果然名副其实啊,快,请坐。”浦东区警察分局局长庄静华站起了身,两眼发着光。

  “庄局长,你这是笑话我啊,我就一个小小侦探,跟庄局长比就小巫见大巫了,你可是最有希望成为下届总局局长的人选啊,到时还得请多多关照啊。”梵小丽笑着捧着对面的人。

  “哈哈哈,哪里哪里,对了,老千说你是要来我这查个案子,可是最近南市区的紫色玫瑰的案子。”庄静华也不是个普通人,南市区的案子闹的人心惶惶,他又岂能不知。

  “庄局长不愧是下一任的局长,我还没开口您就猜到了,不过是也不是,我主要是想查下十年前发生的几个案子。”

  “呃,十年前?难道还跟现在的案有关联?”

  “说实话,我也还不是很明确,所以才来麻烦您帮我调阅下十年前的案子,不知可否方便。”

  “梵侦探,你这说哪里话,都是为民除害,义不容辞,马上,我马上叫人帮你查。”庄静华说着话,就准备喊人了,“对了,我想起一个人,也许他会比档案更清楚。”

  “什么人?”

  “老警员种听雨,他在浦东区干了十几年了,外号包打听,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那太好了,那还请庄局长帮我……”

  “小问题,小问题,你跟我来。”

  局长的办公室被打开了,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很快档案室的门被关上了,屋内一屋的档案以及一名老警员和一名女侦探。

  “种警官,你好,实在不好意思啊,把您叫到这里来。”梵小丽站在靠窗的椅子边上,面对着老警员种听雨打着招呼。

  “没事,太见外了,梵探长,你尽管问,只要在下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种听雨进屋之前局长庄静华已经跟他交代过了。

  “嗯,我想知道关于十年前的两个案子,一个是关于霍家和木家的惨案,还有一个就是关于当年紫色玫瑰的案件。”梵小丽盯着种听雨的眼睛问了两个问题。

  “十年前啊,这个得让我想想啊,老了不中用了。”种听雨从身边拉过一把椅子便坐了下去。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那场大火吧,哎,太惨了,霍家和木家是结义兄弟,要不是那场大火,想必如今早成了上海滩有名人物了。”种听雨突然用手掌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毕竟包打听这个名号也不是白来的。

  “霍家和木家?”梵小丽眼珠子瞪得老大,着急的疑问到。

  “对啊,霍家做货运的,木家是做画业的,彼此间有着生意的往来,要不是那场大火,都死了,都死了,好惨,好惨啊!”

  “都死了?”

  “也不对,那场大火烧的就剩霍家的两个孩子,可是,哎!”种听雨说着话摇着头黯然伤神。

  “那霍家的两个孩子如今还在不?还有木家当年有没有孩子?”梵小丽眼珠一刻都没眨,脑海里不停地转着,生怕错过任何的线索。

  “霍家的两个孩子后来也死了,你刚不是问我紫色玫瑰案件吗?哎,据当年报案警员回来说的是,霍家公子去偷了人家的玫瑰想拿去卖钱,逃跑时被车撞死,他姐姐误认为是被黑帮打死的,去寻仇,最后不小心自己刺伤了自己,流血过多也死了,可怜啊,可怜啊!”

  “那您还记得他们叫什么名字吗?还有当年的办案人员还在不?”梵小丽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名字啊,姐姐有个小名叫灌汤包,弟弟是不是叫什么果来着,我忘记了,但灌汤包记得,因为我爱吃。”种听雨说着话还吞咽了一下口水。

  “嗯,那您还记得木家有孩子不?”

  “木家啊,有一个孩子,但他们说也被烧死在那场大火里了,只是啊,据我所知,自始自终都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他们说烧成灰了,但我不相信,虽然后来也没有再看到那个孩子。”

  “是男孩还是女孩?”梵小丽长大了眼睛。

  “男孩,很可爱的孩子,当年我还经常去他们家做客,如果那孩子没死的话,如今应该也长成你这么大了。”种听雨抬眼遥望着窗外,语气里尽是不舍与怀念。

  “那他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啊,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小木头,其他我就不知道了,也没问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彼此间的交流也变得顺畅了,聊着霍家和木家的过往,以及彼此对案件的看法,梵小丽对于自己的猜测思路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其中还聊到了那夜不翼而飞的照片。

  “照片里的另一个家庭,应该是沧景一家子,当年他们三家表面上是很好的生意伙伴,你说的那张很有可能就是当年我用警局相机拍的。”

  “那如今沧景一家人都去哪了呢?”梵小丽没打算放过任何线索。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霍家和木家出事之后,沧家就突然发达起来,没过一年就搬走了,我就在也不知道去哪了。”种听雨说的是真话。

  浦东警局的调查,在午饭之时结束了,局长庄静华本想留梵小丽吃个午餐,只是被拒绝了,理由是有重要案子要查。

  “梵侦探,快,又有大案发生,局长叫我来喊你一起。”

  “啊?好,我马上就来!”

  南市区警局档案室的门在入夜时分被人紧急敲响,门口警员艾达着急地等着门内的人。

  梵小丽自从浦东警局回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这间屋里,连晚饭都没吃。

  “艾警官,哪里发生了大案呢?”梵小丽跟在艾达身后随口问着。

  “听说是大善人的沧府莫名地起火了,还死了人,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局长带着人已经先赶过去了。”

  “起火?”梵小丽透过靠廊边的屋看见了外面还没停止的雨,心生困惑。

  裹马路沧府

  “快啊,救老爷,老爷还在书房里呢?快啊,打水打水。”

  “这边,这边,还有这里。”

  “你快把棉被弄湿,冲进去,把老爷救出来。”

  ……

  沧府的火是从里蔓延到外地,即使天上雨还在不停地下,可是屋里的火却一点都没有灭的痕迹。

  沧府四周一堆的人,忙碌地跑,慌乱的行为,却始终没有人冲进火里,他们都知道这进去只有死,而且死得没有价值,因为他们都相信屋里的人早已经被烧死了,自己进去不仅救不到人,且更不会有人救自己。

  

  “现在什么情况了?”警局局长奥千义终于赶到了现场,看着身边的警员问到。

  “报告局长,现场的人员唯独沧先生不在列,主要是里面这火太大了,应该是屋内被浇了汽油之类的,没人敢冲进去,还有紫色玫瑰已经被抓到了,不过……”

  “不过怎么了,有屁快放。”

  “放火的人死了。”

  “啊,什么?”

  “跟沧府家丁博斗之时,受伤自尽了。”

  “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此时的千奥义的心中早就没有什么沧府什么事了,沧浪雪是死是活对他来说没啥意义了,活着自然最好了,如果死了他也放心了,有些事就埋在了土里。

  千奥义带着几句警员匆匆离去,在沧府不远处的小胡同里,看见了他想找的人。

  男,黑色夜行衣,黑帽,眼睛睁得老大,嘴角却是微笑的,怀里还有一朵带着血的紫玫瑰,血在屋檐之下渗着水铺满一地。

  “哎,他,嗞,我好象在哪里见过?”千奥义抓了一下头上的警帽,眨了几下眼,突然睁大了眼珠说到,“他,馄饨摊,怎么会是他?”

  “局长,我来了!"梵小丽来到了局长的身边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就先打起了招呼。

  “嗯,你来得正是时候,紫色玫瑰案子破了,凶手就是他。”局长千奥义指着地上的人,稍稍平复了心情说到。

  “啊,这不是老纪吗?”梵小丽靠近了现场,一眼就认出了馄饨摊的老板纪文原。

  “嗯,就是他,你看他身上那玫瑰,还有就是沧府的火是他放的,啊,对,沧大善人怎么样了?快,把这人先抬回去,等待验尸,快去救人要紧。”千奥义的突然呼喊把身边的手下搞得一愣一愣的,他们实在搞不懂这局长怎么一会关心这个,一会又关心起那个来了。

  看着地上的尸体被抬走,梵小丽突然想吐,体内的胃在翻滚可是空空如也的肚子却啥也吐不出来,脑子里却浮现了那一幕幕馄饨摊的往事。

  “等一下,能让我再看一眼吗?”梵小丽看着即将被抬走的“老朋友”心生悲悯。

  抬着尸体的几人停下了脚步,梵小丽平复了下心情,走进尸体,看着还没闭眼的纪文原,伸手轻轻地帮他把眼睑盖上,又看了看他全身的伤口。

  “一路走好!”梵小丽直到此时还是不相信他就是紫色玫瑰,即使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雨还在下,却没有人顾及身上的雨水,沧府的大火也灭了,唯一的尸体也被找出来了,只是被烧得面目全非。

  唯一能让人一眼认出是沧浪雪本人的,只有戴在他手上的那枚以前一直摘不下来的玉扳指。

  “老爷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老爷啊,你死得好惨啊,我们一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老爷啊,你不是答应还要陪我去度假,去买……”

  现场哭天喊地的人不少,有知道凶手被抓到了,也有不知道的,总之哭的声音都很凶,只是明眼人都知道如果没有那这场雨的话,他们的眼珠都湿润不了。

  “先运回警局,尸检之后再通知他们去领,呃,对了不是说屋内泼汽油烧的吗?可有在现场找到什么证据?”千奥义一点都不喜欢现在这个局面,着急地问着身边的人。

  “还,还没有,还在查。”身边的警员低着头,吞吐地回答,不过他们没找到线索。

  “快点去查,一群废物,在场的人员也都审查查,看有没有帮凶。”千奥义说这话是说给身后的梵小丽听的,他也不想被人认为自己是个草包,但他在心里已经把紫色玫瑰结案了,他才不想继续查下去。

  一场大火,烧毁了沧府大半个府邸,火灭之后,所有人都散了,唯有沧府管家易谋生静静地站在场外,内心在不停地恐惧着、纠结着。

  中华街馄饨摊

  乱世之中,裏马路的大火,一点没影响到馄饨摊的生意,今日比往日还热闹。

  岚宸一个人忙碌着生意,等待着他心中所爱之人,对于纪文原的死她一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几个时辰前说有事要出去办,临走之时还跟她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辈子我能娶到你是我最幸福的事,下辈子我还娶你。”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一个馄饨摊,一个你一个我。”

  岚宸还记得当时还笑骂了一句,“你今天哪根神经不对了啊,早点去早点回来,我怕晚些时间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馄饨摊上最边上的桌子,沐恩一个人坐着,点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一勺接一勺地把馄饨塞进嘴里,拿勺的手不停地抖着。

  他头发上湿漉漉的水一滴一滴地落入碗里,可是他却一点也没有在意,只是低着头,吃着馄饨。

  馄饨的味道依旧还是中华街上最受欢迎的宵夜,一辆警车也来了,梵小丽与艾达下了车。

  馄饨摊上的人很多,吃得也很欢,梵小丽抬眼望去,却看了一个似曾熟悉而匆匆离去的背影。

  梵小丽坐在了刚沐恩坐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异味飘入鼻腔,她转头又朝刚离去的人远去的方向。

  “老板娘,来两碗馄饨!"警员艾达对着老板娘便喊了一句。

  “好嘞,哎呀,小丽啊,今天怎么这么早,不过你们俩好奇怪啊,小沐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小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来了一声不吭,走的时候还留了个钱袋子,好多钱呢,正好,你明天看见他帮我给他吧,他肯定是事情忙晕了,忘记了。”老板娘岚宸端着一碗馄饨边走边回答着。

  “嗯。”梵小丽一想起纪文原的死,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出声,她没敢抬头看岚宸,她生怕自己红红的眼圈出卖了自己的心事。

  没有了纪文原的馄饨摊是否还能继续存在,梵小丽没有去思考,因为她想着心中更重要的人。

  很快,梵小丽坐着警车走了,沐恩的钱袋子她没有拿,而馄饨摊上又多了一个钱包,钱包里一叠的钱,岚宸看着钱袋子和钱包百思不得其解。

  “这两个今天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糊涂!”

  中华街上到底是谁糊涂?谁清醒?

  上海浦东区宝昌路

  马路尽头的云丽牛排店,梵小丽坐在靠窗的位置时刻盯着窗外等着一个人。

  一个在昨夜夜深人静时打进侦探社的电话的人,“明日午时12点浦东宝昌路云丽牛排店,这顿是我欠你的!”

  梵小丽其实很不希望会有这样的结局,但她所查到的一切线索都指明了一个方向,一个人。

  她也知道这顿牛排代表着什么意义,一个悬在所有人头上的疑案终将得到答案。

  午时12点的钟声准时响起,两份牛排准时出现在了餐桌之上,而要等的人也一样出现在了对面。

  “我比你早到10分钟。”梵小丽的微笑里有着一丝的酸楚。

  “对不起!”沐思脸上没有微笑,嘴角微微一翘表示着歉意。

  “这家牛排你经常来吗?”

  “每年的今天我都来。”

  餐桌上的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牛排,沐思伸出手端过了梵小丽的那盘牛排,动起了刀叉。

  “小木头。”梵小丽的轻声一唤,沐恩的刀瞬间停了一秒又马上继续手上的动作。

  “十年了,你是第一个。”沐恩没有抬头,良久之后轻声回了一句。

  判断的答案终于有了结局,只是这样的结局梵小丽是万分的都不希望有,这下不说话的人,换成了梵小丽。

  “好了,给你!”一盘切好一小块一小块的牛排,又摆在了梵小丽面前。

  沐恩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又说了一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梵小丽与他目光对接之时,看到沐恩眼里的悲伤,点点头表示同意。

  “十几年前,有霍家和木家两家人就住在我们此时吃饭的地方,后来又搬来了一个邻居沧家,也是个商人,成了三人团队,刚开始都很友好,只是人心是会变的,沧家不知何时从正道走向了邪道,为了自己的利益,在一个雨夜他点燃了一场大火,庆幸的是有三个孩子以及霍家管家逃生了。”沐恩讲到这,眼里有了泪花,握着刀叉的手青筋乍现。

  “后来三人都成了孤儿,在一个孤儿院长大,只是谁也没有忘记放火的人,没多久,霍家的男孩无意间发现了放火中一人,就自己去报仇,然而那么小怎么可能呢,再后来他姐姐也去报仇,可是结局是一样的,警察的结案却是人家的正当防卫,她身上的十三刀痕迹,每一刀都触目惊心。”沐恩的眼睛通红通红的,他在回忆着每一个过去。

  “木家的孩子知道凭当时的自己是肯定报不了仇,那年有对夫妇刚好收养了流浪在外的他,后来出国留学,拜师学艺,直到三年前回到了上海,他找遍了大大海的每个角落,终于他南市区找到了一个他想找的人。”沐恩放下了刀叉看着窗外,像是外对外倾诉又像是在寻找答案。

  “那人是木家孩子杀的吗?”梵小丽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是也不是。”沐恩看了眼梵小丽,继续讲着故事,“正当他要去报仇时,那人却已经快死了,在暗处他也看见了凶手的模样,正是当年逃生的霍管家,临走之时木家孩子放了一枚紫色玫瑰在死者身边,他是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的。”

  “那影子帮二当家蛇空空是他杀的吗?”梵小还有很多问题想知道答案,一切是否都像她自己判断的呢?

  “他本来不会死的,他只是割断他的手筋让他不能再害人,可是他还是死了。”沐恩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他并不希望恩怨不了却。

  “那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要杀他?”梵小丽很困惑,睁大了眼睛等待结局。

  “被人杀死的,他该死,当场那年大火如果不是他们……”沐恩停了几秒,又带着疑问说到,“杀他的人你永远都见不到了,你说影子帮老二的位置有那么重要吗?”

  梵小丽没理解这后半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却愿意相信蛇空空不是他杀的。

  “那是纪管家?”梵小丽盯着沐恩的眼睛,想从那里得到确认的答案。

  “不,也不是他,他如果不是为了救木家孩子,他也不会死。”沐恩听到梵小丽的话,心中已经知道她已经猜到了纪文源就是当年霍家的管家,他回答完这一句话,眼眶的泪终究还是从眼睑掉落。

  梵小丽递了张纸巾,彼此又是一阵无言,梵小丽内心也是悲伤的,毕竟认识纪文源与岚宸也不是一日两日。

  “吃吧,牛排都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沐恩擦了下眼泪,看着两盘即将冷掉的牛排说到。

  “那牡丹苑头牌舞姬芷梦是意外还是他杀?”梵小丽夹了一块含嘴里,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他杀!”沐恩也切了一块含进了嘴里。

  

  “那,那是他吗?”梵小丽此时已经不能明确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了。

  “不,他不会杀手无寸铁之人。”沐恩自然知道她想说的人是谁。

  “那?”

  “也不是他,她是被沧府派来的人杀的,栽脏嫁祸于人,他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推下了楼。”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她呢?与紫色玫瑰又有什么关系呢?”

  “十年前,孤儿院还有一个女孩,她就叫芷梦,就是她把霍家女孩要行刺杀蛇空空的行为告诉了蛇空空……”

  沐恩没有再解释,因为他们都明白花季少女在那个岁月年代里都有着自己的生存本领,从一无所有到头牌舞姬怎么来的,自然是心知肚明。

  “你的故事里,我还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沧府在另一场大火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这个问题在梵小丽的内心里已经想了一个晚上,她查验过被烧死的人,除了身形以及那枚戒指再没有其它可证明他就是本人。

  “这个很重要吗?”沐恩盯着梵小丽的眼睛,眼眶又一次地湿润了,“十几年的恩怨该了就了了,木家的孩子再也不想活在复仇的世界里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纪管家也一起来了,更没想到……”

  “对不起,节哀!”梵小丽再也没敢正视沐恩,歪着头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

  沐恩也发现了外面的雨,放下了刀叉看着窗外,偷偷地落着泪。

  “那天的黑影是你吗?”梵小丽看着窗外轻轻地问到。

  “是,只是我还是迟了一步!”沐恩没有说谎,他知道已经没必要再说谎。

  “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梵小丽转回头看着沐思的侧脸,伤心的语气。

  “吃完欠你的这一顿牛排,我就去自首,去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也算给自己一个交待,给岚姨一个交待。”沐恩很认真地说着这一句话。

  桌上的牛排真的凉了,只是又有谁在意呢,彼此慢吞吞地吃着这一份曾经也热过的牛排。

  梵小丽真希望这一顿牛排如果可以那就一直吃不完,可惜没有如果,直到她看着沐恩离去的背影她还回味在那一餐的“牛排”里。

  

  1916年09月17日晚,上海市市长办公室。

  “宝贝女儿,真的是你吗?你终于肯给爹打电话了。”

  “我,我有事找你帮忙!”

  “你说,不管什么事爹都答应,只要你肯原谅我,还有你爹已经跟秋老板断了关系了,你娘也已经原谅我了。”

  “你帮我打个电话……”

  上海市市长办公室的电话刚挂断,又被拿起,一通电话又拨通到了另一个地方。

  “哎呀,梵市长啊,您好,您好,我是千奥义,您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需要小的办的吗?”千奥义是真的怎么也没想到市长的电话会打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听说你局是不是刚抓了一个叫沐恩的人?”

  “啊,我想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千奥义其实很清楚有一个人刚来自首不久,然而他是聪明人。

  “据我所知,此人可能并不是真的凶手,你再查查看,仔细认真地查,千万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如果抓错人,可就不好了。”梵市长的声音一字一顿,每个字都说得很重。

  “好,一定,一定,梵市长的消息一定是比我更准确,我马上再派人去查,绝不伤害无辜人士。”千奥义很明白市长这一通电话以及这句话的含义,这人是肯定不能抓,可是他还想找个理由。

  “那就这样吧,我会派人盯着这个案子的啊!”梵市长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千奥义还在回味最后一句等待对方挂断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而来。

  “局长,门口有人送来一封信还有一小包东西。”警员艾达还是做着那个最努力的人。

  “你先别进来,先把东西拆开看看是啥?”千奥义此时对任何东西都充满着恐惧。

  东西拆开了,掉落了一支紫玫瑰,看着玫瑰的掉落,在场的两个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信,信,信,你把信给我。”千奥义突然想起了什么。

  信放在了千奥义的办公桌前,艾达在下一秒就走了,与其说走不如说跑,他可不想跟紫色玫瑰有任何关系。

  信的内容很简单,用报纸上的字剪下一个个粘一起的,只有几个字,“放人!紫色玫瑰。”

  若大的几个字占满了一张信纸,黑的闪眼,黑得吓人!

  1916年09月18日,警局门口。

  “走吧,今天我请你吃豆腐脑!”梵小丽站在一辆车边,交叉着双手,看着

  从警局大门走出来的人。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明知故问!”

  “走啦,我请你吃豆腐脑,你请我吃牛排,我还想再吃一次牛排。”

  沐恩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进去了才一个晚上,就被人放出来了,理由是证据不足!可是他知道一定跟眼前的人有关系,不然她不会知道自己会被放出来,并且还等在外面。

  沐恩被放出来了,紫色玫瑰的案终究也被结案了,案件的报告大概是这么写的:“影子帮就是紫色玫瑰,也是十几年谋害霍家与木家的凶手,他们还杀害了霍家的两个孩子……”

  案件公布的那一天,南市区影子帮解散了,影子帮老大花明澜也消失不见了。

  上海南市区很长一段时间都还在讨论着这个案子,有人说沧浪雪没有死,他看见过沧浪雪和一个很像花明澜的人在一起,也有人说沧府的那场大火死的人是龙天涯,说龙天涯才是伤害蛇空空的人,为了老二的位置,只是谁也不敢说自己知道的是真正的答案。

  而知道真正的答案只有一个人,只是他始终没有说,因为在他的心里,有些恩怨是永远没办法结束的,放下也许比没放下会好很多,放了他人也是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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