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时节,在二十楼感受春天这不温柔的风雨,和冬末里还没有完全带走的冷。这个城市光秃秃的树木在大风呼啸里一夜长出了新芽。
万物生长,时间在钟表里发芽嶙峋。叫的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花都开了。桐花的味道尤其香浓。春天是把每种花的味道糅合在这一场场雨里。
每一个春天,我都以为人生会重来一次。好像冬天里的拧巴寒冷都要被春天融化了。年末爆发的疫情和那些人心惶惶的日子正在远去,萧条又空旷的街道和春天一起复苏了,开始人流涌动,有了色彩和活力。但是留在冬天的人,不会来到春天了,离去的人永远离开了。
“凡事都有定期,万物都有定时。”
疫情紧张时,看着那些数字增长,我在好像距离他们遥远的角落也禁不住落下几滴泪。我明白,同一个世界,也不同的心情。
又是一个祭祀的时节。
儿时在落后的乡下,这个时节,草木繁荣,莺鸟啼叫。桃花梨花满院子。有和煦的风和傍晚甚好的阳光。有叫小花的狗还有我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温柔童年。和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影的暮年。
傍晚下学和小花狗在路上郁郁葱葱的小黄花丛里飞奔着,薄衣裹挾着馥郁的清香。老人备好饭菜絮絮叨叨说着祖辈生前,该播种的瓜果云云。一阵阵桐花味道飘进来。
桐花的紫色也很美。
时光迅疾,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很多春天变成了一些碎片。成了泡着花朵的搪瓷杯子,成了傍晚被光拉长的那道佝偻身影。成了桐花让人哽咽的味道,成了大片小黄花里撒野的小花狗,成了清晨从老人话家常的声音里带来的第一缕阳光,也成了很多次梦里不分虚实的仍以为在童年的床榻上,以为离人依旧。
故乡依旧桐花香,芽苞青青人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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