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月子里，我躺在床上休息，我妈抱着她的宝贝外孙，在窗口晃着。

　　“宝，快点长大，长大了外婆带你去外面玩，外面可好玩了！”

　　“妈，你把他放到床上来。你这样一直抱着他，他会被宠坏的，到时就不肯躺在床上睡了。”

　　“那我就抱着他睡！你小时候，我一直抱着你睡的。”

　　“妈，你不能这样溺爱他的！”

　　“怎么不能？就许你可以被人抱着睡，他就不行了？”

　　“真拿你没办法！当初要我打掉他的是你，现在宝贝成这样的，也是你。”

　　我妈笑了，“现在不想那么多了！有了这个小可爱，就有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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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对话，在我坐月子期间，几乎天天上演着。

　　后来，有一天闲聊时，聊到了以前的生活。

　　我妈说：“你以前上班的那家公司，在你离开后没过多久，就破产了。”

　　我：？

　　“我是去街上买菜时，遇到了你的同事小丁，她告诉我的。”

　　“破产了？那老板呢？”

　　“不知道。反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那种有钱人，就是破产了都比我们有钱。”

　　我妈继续逗着孩子，我没再说话，心里却不平静了。

　　等我妈出去买菜后，我在微信上联系了小丁。

　　我自从来外地后，就没再联系过以前的人了。我是怕和谭叶波再有瓜葛，所以是完全断了过去。

　　我在微信上跟小丁寒暄了几句后，她主动提到公司的事。

　　“亚静，还是你早离开公司好，拿到了双倍的违约金。要是像我们一样的话，就拿不到那么多违约金了。”

　　“怎么了？”

　　“公司破产了！谭总和瞿蓓蓓解除了婚约，瞿家报复谭家，公司就破产了。”

　　“啊？”

　　“破产后，董事长被抓起来了。夫人原本身体就不好，受了刺激，一命呜呼了。”

　　“那谭总呢？”

　　“不知道，我后来跟你一样，去外地工作了，就不知道老家的事了。”

　　和小丁结束聊天后，我一直想着谭叶波家的事，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18

　　我想了几天后，还是联系了夏宏，我想知道谭叶波的情况。

　　夏宏已经和相亲对象结婚了，现在妻子怀孕3个月了，过得挺幸福的。

　　在电话里，夏宏说：“后来董事长被放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谭叶波也没事，现在在打工。”

　　“哦，这就好！”

　　“亚静——孩子——孩子是谭叶波的吧？”

　　我：……

　　“我是后来猜出来的，谭叶波就是为了你，才坚持要解除婚约的。”

　　我不知说什么好。

　　“我们俩第一次认识时，你坐在篮球场的观众席上，就是在看谭叶波吧！

　　“那时我没意识到，还跟你大谈谭叶波。”

　　“夏宏——”

　　“你那时是在为他而哭，因为他已经有女友了，你只能远远地看着。

　　这些都是我后来回忆起来，才想明白的。”

　　“这都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

　　“是，都过去了。现在你过得怎样？孩子生了吧！男孩还是女孩？”

　　我顿了好一会儿，“孩子没了，后来我还是去打掉了。”

　　“啊？打掉了？”

　　“嗯！其他的，你别问了，反正就是已经打掉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好，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问了。

　　“谭叶波过得也挺好的，他已经结婚了，但老婆不是瞿蓓蓓。他老婆跟我一样，也是相亲认识的。”

　　“哦，祝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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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断电话后，我久久地沉默着。

　　我之所以说孩子打掉了，是怕夏宏告诉谭叶波，我不想影响他的生活。

　　谭叶波解除了婚约，却没来找我，那说明我们之间还是没法在一起的。

　　原本，我们之间只是家庭背景不同。

　　但后来，他解除婚约后，公司破产了，他妈去世了，他还怎么跟我在一起？

　　我和他，大概是天生就注定有缘无分的。

　　不过，现在知道他过得很好，我也放心了。从此，我不再牵挂他了。

　　我想，爱一个人，应该是要希望他幸福，而不是占有他吧！

　　我正在想着时，我妈买菜回来了，告诉我，她买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她还说，给我买了吸奶器，给孩子买了尿不湿等。

　　她问我，什么时候给孩子买助步车？

　　我说早着呢！现在还没满月，助步车是要到孩子学走路时买的。

　　我和我妈就这样讨论着孩子的事情，我们过得也挺幸福的。

　　19

　　后来，我负责工作挣钱，我妈帮我带孩子。

　　有人给我介绍对象，我妈不再逼我去相亲了，她说随便我。

　　有时，我妈也会担心我一个人过，将来会太辛苦。

　　我去相过几次亲，但都没成。有的是嫌我有孩子，有的是我没看上人家。

　　我对找对象这事，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

　　我多数是为了给介绍人面子，才去应付一下，见个面而已。

　　有一次我妈问我，“将来我走了之后，你真的能行吗？”

　　“我不是还有许忆波嘛！”

　　“许忆波”就是我儿子。

　　“他爸的名字叫什么波吧？所以你给他取名‘忆波’。”

　　“妈，我们说好不谈这些的。”

　　“好好好，不谈不谈。”

　　我妈就没再问了，我们现在是达成默契了。

　　其实，我跟我妈是一种类型的人。

　　她因为爱上了我爸，就跟外公外婆决裂，义无反顾地跟我爸私奔了。而我，因为爱谭叶波，就义无所顾地当了未婚妈妈。

　　因为没有爸爸，忆波有时会问我，他怎么没有爸爸？

　　这是让我比较头痛的事，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这个问题变得越来越棘手。

　　有好几次，因为没有爸爸的问题，忆波还被其他小朋友欺负。

　　每次忆波被欺负后，我妈就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会冲出去跟人家大干。

　　有一次，我妈带着忆波去小区里玩，有个小女孩嘲笑忆波没爸爸。

　　忆波委屈得哭了，我妈就去训斥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奶奶护着孙女，结果两个老人吵了起来，还动手了。

　　我去派出所处理这事时，看见我妈因打架而披头散发的，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回家后，我对我妈说，“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许说这种话。有人欺负忆波，我总归要出去拼命的。”

　　“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妈换了种语气，“当年你爸病倒后，我没钱给他治病，你外婆给了我一笔钱。

　　当时我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那外婆怎么说的？”

　　“她说：‘不许说这种话。女儿有困难，当妈的怎么能不帮？’。”

　　我妈哽咽住了，眼中涌起了泪水。

　　我的眼中也涌起了泪水，然后我抱住了她，我觉得我很幸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