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刘妍

　　编辑 | 李固

　　在愈发社会原子化的当代都市，建立真诚的恋爱关系越来越难，以精美的画面、动人的剧情和虚拟的“完美男友”为卖点的乙女游戏逐渐成为许多女性情感寄托的出口。

　　乙女游戏，是为女性玩家设计的恋爱模拟游戏。玩家通过扮演游戏中的女主角，与多个男性角色互动，体验虚拟的恋爱关系。

　　乙游中的男性角色往往被设计得仿佛无可挑剔：英俊、温柔、富有且专情，吸引玩家投入大量时间、金钱和情感，甚至将虚拟角色视为精神支柱。

　　与现实恋爱一样，在游戏里，女孩们也会经历矛盾的情感体验，但真正的爱与自我价值，终究需要在现实生活中寻找。

　　出于种种原因，一些玩家决定“脱乙”。戒游的过程，不仅是对游戏的割舍，更是对自我认知和情感需求的重新审视。

　　我曾连视频会员都不太愿开，但会花30块钱充游戏月卡

　　典宿  23岁 学生

　　我第一次接触乙女游戏是在2021年。当时我还在读大学，正值疫情封校，特别无聊空虚，每天除了上课做作业，最大的消遣就是追星。

　　直到有天，我喜欢的明星突然塌房了。我一下子失去了每天刷社交媒体看明星动态、与粉丝互动的乐趣。

　　那时候，我经常刷到各种乙女游戏的片段，情节甜蜜，画面精致。出于打发时间的心态，我下载了。

　　此前我几乎不玩游戏，也没谈过恋爱，所以，乙游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且有趣的世界。

　　它的玩法很简单：抽卡、养成，然后和游戏里的男主们互动。游戏厂商可能进行过市场调研，依据女性玩家普遍喜欢的男性类型设定了几种角色，正经的医生、带有少年感的警察，诸如此类。

　　这几个性格迥异但都超级有魅力的男主，玩家都可以和他们约会、聊天，甚至谈一场恋爱。

　　游戏的主线剧情其实不太让人会产生恋爱感，它主要是在推进世界观构建。

　　而在支线剧情里，当你抽到一张卡，就会解锁一场约会。这些约会场景设计得非常日常，就是模拟普通情侣之间的相处内容，还会有短信或电话之类的互动。

　　虽然那些男性的设定有些老套，我还是很快就被游戏中酝酿出的“恋爱感”吸引住了。

　　游戏里的男主们仿佛就是我理想中的恋爱对象：聪明、温柔，还特别懂得关心人。每当我收到他们的短信，或者一起度过一个浪漫的约会，都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这种感觉，让我每天都迫不及待地打开游戏，真切地体验那些虚拟的甜蜜。我性格比较内向，平时不太容易有强烈的情绪波动，但当时，我在游戏里喜欢的男主设定是一位聪明睿智的教授，我甚至会在考试前跑到他的微博私信里发一些话——具体内容我记不清了，大概是说，觉得他智慧过人，仿佛能从他身上借到一点智慧和运气。

　　还有一天我特别倒霉，沮丧地走在路上，突然看到一只蝴蝶。蝴蝶是游戏里一位我喜欢的男主的身份标识。当时我产生一个幼稚的想法：这只蝴蝶是不是从二次元飞来安慰我的？

　　我每个月的生活费大概有2000块，虽然我连视频会员都不太愿意开，但我会花30块钱充游戏月卡。

　　如果遇到特别喜欢的卡池，而我又没有足够的材料去抽卡时，还会额外花钱买道具去抽。

　　回忆起来，上头期确实是很甜的，但玩着玩着，不舒服的感觉逐渐冒头了。

　　游戏中的一些台词和剧情让我感受到不适。游戏中的男主们虽然各有魅力，但他们的设定依然充满了男性主导的色彩。

　　比如，某个男主在剧情中表现出极强的控制欲，为了留住玩家，竟然把她关在房间里，不让她离开，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她的珍视。

　　这种情节仿佛是在合理化一种“囚禁式”的恋爱，让我不寒而栗，忍不住想：未来我在现实中的恋爱关系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一方面，我觉得这个男主的言行让我感到不适；另一方面，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油腻感，让我觉得自己被游戏厂商冒犯了。

　　难道到了今天，他们对女性玩家市场的调研还是这个样子？他们真的认为我们会喜欢这种动不动像霸道总裁一样、试图控制玩家的男主吗？

　　想着也许换一款游戏会好一点，我还下载过其他乙女游戏，但这些游戏都有类似的问题。

　　一款游戏女主角的设定是一名猎人，这个身份在游戏中并不多见，我觉得很有新意。

　　然而，尽管玩家可以自定义她的外观，比如捏脸、调整造型，但无论怎么调整，她的身材始终显得瘦小纤细。我认为，作为猎人，她的形象缺乏力量感，我几乎看不到她身上有任何肌肉线条。

　　更让我感到违和的是，当她在卡面中与男主站在一起时，男主反而更像猎人，而她则显得柔弱无力。

　　更离谱的是，她竟然穿着裙子去战斗。这种设计让我觉得，游戏在塑造女性角色时，依然在迎合某种刻板审美，而不是真正赋予她与猎人身份相匹配的力量感和独立性。

　　我开始用一种全新的视角去审视乙女游戏里的一切：为什么游戏里的女主总是被描绘成柔弱、需要被保护的形象？为什么男主们可以随意地对玩家发号施令，而玩家却只能被动接受？

　　这些问题让我越来越不安。

　　彼时，互联网上的女权主义思潮也正像巨浪一样包裹着我。我在网上看到很多关于性别问题的讨论，发现有很多女孩和我一样，在玩乙女游戏的过程中有过不舒服的感觉，而我们的不适和疑问，正是来源于性别意识的觉醒。

　　以前我并不会把生活中的不适归结为性别问题，但随着对社会问题的观察越来越敏锐，我开始意识到，许多我曾经忽视的现象其实与性别有关。

　　比如，我的家庭结构。在我意识觉醒之前，我并没有觉得我的家庭有什么问题，但当我回忆起小时候，妈妈告诉我，我出生时，因为我是女孩，爷爷奶奶都不想抱我。

　　爸爸给弟弟买了房子，却没有给我买，理由是“传统就是这样”。

　　爸爸用传统来解释这个问题，我就接受了。但是隐藏在传统背后的是什么？为什么弟弟是男生，爸爸就会给他买房子，我是女生，我就没有这个房子？我那个时候没有细想过。如今看来都是性别不平等的体现。

　　乙女游戏虽然让我体验到了恋爱的感觉，但它同时也强化了一些我不太认同的非常单一的价值观。

　　可能因为我玩的都是叠纸系的游戏，里面的世界观几乎都围绕着“爱能解决一切”的核心价值观展开，无论故事背景是超能力世界还是现实世界，逻辑似乎都是“爱情至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粉红色的恋爱泡泡里，仿佛在暗示，只要谈恋爱，人生就能得救，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玩过这样一个情节：一个男主救了一个身处危险的小女孩，然后小女孩对他说：“长大之后我要是能嫁给你就好了。”

　　我觉得很离谱。一款乙女游戏，它的底层逻辑竟然如此媚男，连小女孩都被塑造成男主的“崇拜者”。

　　游戏中的其他女性角色也几乎都是男主的“补光灯”，整天围着男性角色转，唯一作用似乎就是为了衬托男主的存在，进一步强化女性角色在游戏中的从属地位。

　　即使是女主角，形象也极其单薄，几乎没有个性，她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方便玩家代入。

　　种种的一切，让我开始质疑：乙女游戏到底是为谁设计的？它真的能满足女性玩家的需求吗？

　　我在社交平台上看到过一个帖子，发帖人截取游戏中一个男主的回复，问网友们，男主的话是否过于冷漠，并且控制欲过强，是不是文案组让男主“OOC”（偏离了原本的人设）了。

　　底下有玩家把问题归咎于文案组，认为文案组“不该这么写”，但他们没有深究文案组为什么会这样写。

　　另一部分玩家则试图为男主的行为找理由，解释成“他可能是因为吃醋才这么说。”

　　你看，大部分玩家还是认为，既然游戏是为玩家设计的，那么游戏中的一切设定都是合理的，男主们的形象是“完美的”，即使他们的言行举止有时让人不适，也需要玩家自己去“合理化”这些设定。

　　我享受游戏带给我的甜蜜的恋爱感，可同时，不适感也是强烈且难以忽视的。这种割裂让我非常非常困惑。

　　我查了很多研究乙女游戏的学术论文，里面都提到，乙女游戏塑造了过于完美的男性形象和理想的恋爱世界，导致女性玩家更倾向于与虚拟角色谈恋爱，而不愿意与现实中的男性交往。

　　但与那些研究者的观点相反，我认为乙女游戏虽然给男主贴上了“完美”、“满足女性幻想”的标签，但这些标签背后隐藏着一种光晕效应——玩家因为接受了这些标签，进而巩固了对男主和游戏的正面认知。

　　然而当我们接受游戏中的“美好”时，也无形中接受了它传递的某些不合理观念，比如游戏中呈现出的男性主导的权力体系。

　　某个游戏中的男主总是称呼玩家为“笨蛋”，如果在现实中，男朋友这样称呼我，我肯定会反驳回去，但在游戏里，我却无法反抗，只能合理化这种行为，认为“他肯定不是故意的，毕竟他是个完美的男主，有钱有权，平时也很尊重我，这大概只是他的一个小习惯”。

　　但从本质上看，称呼女主为“笨蛋”就是一种贬低。

　　我觉得这种游戏模式会潜移默化地巩固玩家对不平等权力结构的接受，因为这种逻辑与现实中的恋爱关系非常相似。

　　很多女性在恋爱中会选择忽视伴侣的某些不当行为，因为她们认为“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乙女游戏通过虚拟的恋爱体验，不仅强化了传统的性别角色，还可能让玩家在不知不觉中内化了这些观念。

　　意识到这些，我就决定卸载乙女游戏了。如果想获得好的游戏体验，就必须尽可能地接受它、信任它。一边玩一边质疑，那体验就会大打折扣。

　　虽然我在游戏中感受到了恋爱的愉悦，可这种愉悦也是建立在忽视性别问题的基础上的。我不想再为了虚拟的恋爱感而忽视游戏中的不适设定。

　　更重要的是，我希望通过自己的行动，减少对这类游戏的消费，从而影响游戏厂商的设计方向。

　　戒乙游的决心虽然下了，但不可避免地，我也经历了反复下载、卸载的过程。

　　有一款乙游曾让我觉得特别，它的女主主线并不是爱情，而是事业。目标是辅助青梅竹马当好皇帝，后来她发现这条路走不通，目标变成自己登基当皇帝，拯救更多人。

　　这种设定让我觉得很爽，尤其是以老板的身份与男主们相处时，让我感受到一种恋爱之外的掌控感。

　　但是，不得不提，女主进入游戏世界的身份是女扮男装，也就是说，虽然女主塑造得非常立体，有权力、有野心、有个性，也有脾气，成长过程写得非常具体和完整，她不仅有男性朋友，还有女性朋友，关系非常开放，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她成为：“男性”的基础上。

　　后来，游戏还出现了一个让我无法接受的情节：女主和男主遇到一群奇怪的村民，村民莫名其妙地说，哪里哪里的石头里有个洞，要把手指伸进去——画面是模拟性交的过程。

　　我感到极度不适，最终还是卸载了。

　　听说最近这款游戏的很多玩家都在维权，有人退游，也有人坚持玩下去，希望游戏公司能重组内部团队，把游戏做得更好。

　　我今年23岁，还在读研，现在快毕业了，我爸已经开始暗示：“现在你们都是自由恋爱，你可以试着去谈一谈。”前段时间堂哥结婚，我回家时，堂姐问我有没有谈恋爱。我说没有，她立刻劝我：“你要去找个帅哥谈，要比别的女生更早认识他、抓住他。”

　　其实堂姐的婚姻经历也没那么美好，她离过婚，再婚嫁给了一个浙江男人，生了两个孩子。

　　堂姐长得漂亮，物质条件也不错，但她丈夫的外貌我实在不敢恭维。现在她整天在家带孩子，没有工作，听说夫妻俩的相处也并不和谐。尽管如此，她依然在劝我恋爱、结婚。

　　我奶奶还说：“不结婚没人喜欢你。”我反驳：“我的朋友们很喜欢我。”她说：“那没用。”

　　在堂哥的婚礼现场，家人对我说：“下次可能就是你的婚礼了。”我微笑点头，心里却觉得结婚并不是人生的唯一归宿。

　　玩乙女游戏最大的收获，就是让我意识到，真正的亲密关系应该是平等的、互相尊重的，而不是建立在忽视和妥协的基础上。

　　“脱乙”之后，我依然关注着乙女游戏的动态，期待能出现一款真正尊重女性玩家、打破性别刻板印象的乙女游戏。

　　目前这样的游戏还没有出现，但我相信，随着女性意识的觉醒，未来的游戏市场一定会有所改变。

　　窗外有一只很笨的海鸥，它一直在撞玻璃，像我一样

　　汪美兰 30岁 自由职业

　　2024年春节，为了和许久没联络的妹妹多一点共同话题，我下载了她推荐的乙女游戏。

　　妹妹喜欢在游戏中寻找恋爱的感觉，而我却在游戏里找到了另一种东西。

　　可能和很多乙女游戏的玩家不太一样，游戏吸引我的，并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恋爱剧情，而是那种通过努力达成目标的快感，和“把事情做好”的成就感。

　　我喜欢心理学，玩乙女游戏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去分析游戏里男主们的互动，我喜欢琢磨他们与玩家之间的“恋爱感”，好像自己成了一个观察者，躲在屏幕后面，偷偷研究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

　　起初我玩的那款游戏里只有三个男主，后来陆续出了其他角色，每多一个角色，我就多一个观察对象，还会去社交媒体上观察玩家们对新角色有怎样的反馈，分析这些男主和玩家之间的化学反应。

　　我喜欢这种观察和分析的过程，好像拼凑一幅拼图，每一块都藏着人性和情感的秘密，而我就是那个试图解开谜题的人。

　　同一款游戏，妹妹和我的玩法完全不同，她对打架和抽卡都不感兴趣，更多的享受那种有几个不错的男朋友的感觉。

　　而我就像个精算师，每一步都要算得清清楚楚，即使我很喜欢某个角色，但他战斗力不行，如果选了他去打架铁定会输；有些卡片虽然不太吸引我，却是提升战斗力的关键，我一定会很务实地选他。

　　游戏里的“日卡”必须成对出现，而且要叠满才能发挥最大战斗力，所以，我几乎把所有资源都用来堆战斗力了，什么恋爱剧情，所谓的“羁绊度”，我才不在意。

　　其实游戏里很多玩法都很新鲜，比如朋友圈评论，对话之类的，但那些主人公给我打电话，或者发视频，我基本都会拒接。

　　倒不是因为没代入感，只是我觉得，游戏里那些男主的性格，和我生活中的男性朋友有点像。

　　如果我真的想聊天，我宁愿和真人聊，而不是和那些虚拟的“纸片人”。

　　我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任何事情都想要做到极致，连玩游戏也不例外。自从下载了游戏，我每天都会花四五个小时在游戏里，堪称全身心投入，像对待一项重要任务一样，我做笔记、规划资源。

　　我记录下每一笔消费，试图从中总结出“道理”——比如，花了多少钱，学到什么样的教训，思考一笔钱或时间如何花得更值得。

　　我追求战斗力的提升，追求游戏进展的完美，甚至定下目标：每一个限定池的日卡都要叠满，每一个活动都不能落下，像一只在游戏世界里拼命奔跑的仓鼠。

　　笔记记着记着，我发现这个游戏真的挺花钱的，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把这些钱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比如报个兴趣班，或者出去旅游，是不是会更好呢？

　　毕竟，游戏只是游戏，而那些经历可能会成为我人生中更宝贵的回忆。

　　从春节玩到2024年12月，我一共在游戏里氪了4万多块。那个月我特别忙，实在没有精力再做那些任务了，因此产生卖账号的想法。

　　为了尽快把账号卖掉，我甚至又氪了4千多块钱，账号里还有一些活动不能落下，不然会影响它的价值。

　　虽然，那时候我已经不想玩了，但为了能顺利出手，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投入。

　　最终，我的账号卖了1万2千多，算是很便宜地出手了。

　　其实账号里还有一个价值约5000块的礼盒可以单独出售，但我当时不想再为它耗费更多精力了，只想快点把它卖掉，彻底摆脱这个游戏的束缚。

　　卖掉游戏后，我心里反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觉得再也不用每个月为这个游戏花费精力、时间和金钱了。

　　游戏只是一种娱乐，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玩游戏让我想明白了这一点，也许人生也该这样。

　　我以前开淘宝店，做博主，也总是用一种非常认真、追求完美的态度去做每一件事，给自己定下很多目标，投入了大量的心血，期待能得到正向的反馈，一旦结果不如人意，就会崩溃、失落。

　　回看游戏笔记，我发现，自己在游戏里花钱像是一场自我教育的过程：2月，我花了2000块钱，学到一个道理——选一个目标，就得放弃另一个——当时我选择了一张卡，放弃了其他可能更吸引人的角色。

　　这个选择让我明白，专注比什么都重要。接着我又花了600块钱，这次学到的是“选好就放心投入”。当时确定了一张卡就是我的目标，就不再犹豫，把资源都集中在它上面，这种果断让我在游戏中少走了很多弯路。

　　最贵的一课是2500块钱。这笔钱让我明白了“不要拖延，早点分析会更轻松”。

　　有时候我总是想等一等，看看情况再说，后来我发现，越早分析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就越能避免冲动消费，目标明确了，才不会被其他花里胡哨的东西吸引。

　　有时候遇到一些新活动或者新角色，心里痒痒的，又不确定值不值得，这时候，我就会花点小钱去试试，如果不好玩，下次就不花这个钱了。这种小成本的尝试，让我在游戏里少了很多后悔。

　　有人追求战斗力，有人追求恋爱体验，而我似乎更享受在游戏里的自我探索。

　　不过我也有自己的焦虑，因为我的生活方式并不主流。

　　周围的人都在努力追求那些“看起来很成功”的目标，考上985、211，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而我，既不上班，也没有稳定的收入，其实也经常怀疑自己：我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尝试过按照世俗的标准去生活，比如努力找对象，因为大家都说30岁应该结婚了，和所有同龄人一样，我不可避免地被爸妈催婚催育。

　　我密集地相过亲，但那些相亲对象，我连普通朋友都没兴趣做，最终都没什么下文。

　　我并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我想要的是一种真正让我感到幸福的关系。

　　这种矛盾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我希望自己能用更轻松的心态去玩游戏，想玩的时候就玩，累了就停下来。

　　现在我的游戏账号卖掉了，那么人生可不可以不追求完美，不为了战斗力而烦恼，只是轻松地玩一玩？

　　我想起有一次，为了完成游戏里的任务，我比较例外地、耐心地接了一通男主拨来的电话。

　　他说，有没有看到窗户外面有一只很笨的海鸥？它一直在撞玻璃，像我一样。

　　我一开始还纳闷，为什么说像我？然后他解释，海鸥和我们之间，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隔阂，但实际上隔着一层玻璃。

　　就像很多人在我们生活中，不管是夸我们还是骂我们，其实都隔着一层玻璃，表面上看似透明无碍，其实彼此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这段剧情里，男主是在安慰女主，不要因为那些不好的评论而烦恼，因为大家本来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我当时挺受震撼的，觉得很治愈。是的，生活也不应该被世俗的标准所束缚。我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去生活，去追求那些真正让我感到快乐和满足的事情。哪怕这条路并不容易，哪怕周围的人不理解。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